如果陈聪没有跟过黎建秋,她还真的会以为黎建秋是个贪钱的人,每次都中饱私囊。为了别太难看,偶尔一次才把钱吐出来。这样的医生是陈聪最不齿的。医生就算收入与工作量不成正比,那也不该贪心那患者的钱财。在神外,每个患者病情都不简单,虽然有医保报销,但日常饮食各方各面也花上不少钱。患者的开支本来就不少了,作为医生还从患者那里拿钱,那是雪上加霜。
黎建秋返还红包次数少,陈聪估计是他每次都直接拒绝。像周姐姐这种温柔的小女人,向来不擅长拒绝他人。有患者硬塞红包时,她也只能暂时收下。
陈聪从饭堂打包饭回办公室吃,周姐姐还在电脑前忙碌着。
“今天是太忙了,还是太闲了?怎么办公室没人?”
周姐姐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不过人少也好,周姐姐你也知道,外科男人多,一群男人聚在一起难买呢会吸烟。我们这些女同胞二手烟吸多了,身子会变差。”
周姐姐回了一句:“是啊,有过管床的小伙子老喜欢在办公室内吸烟,怎么说也没用。没办法,领导都是男人。就算跟领导投诉也没用。”
陈聪吃了口蒜蓉茄子,她很久没吃茄子了,外面传言茄子打针打药把她吓得不轻。
“下午有个听神经瘤进院,是我朋友的远房亲戚介绍来的,你去帮把手。”
“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聪把方才在护士站前看到的说了出来:“周姐姐,我刚才看了一下廉洁登记本,上面你的签字可不少啊。”
周姐姐有点不好意思:“还行吧,我不习惯拒绝患者家属。每次有人给我递红包,我也不知怎么拒绝。”
“那你可以请教一下黎老师,在登记本上,就属他的签字最少了。我看王康、赵林都签了几页,就他一个两页纸才有一个名字。”
周医生笑了笑:“你想说什么?你是怀疑黎医生私吞病人的红包?”
“那倒没有,黎建秋他自己就够有钱了。我只是好奇,患者给他塞红包时,他是怎么拒绝的?”
周医生也腹黑起来:“你之前不是跟了他一段时间没?你没看见有患者家属给他塞红包吗?”
陈聪摇摇头:“还真没有!这是为什么?”
周姐姐一直憋着笑:“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
“这种事谁敢问啊。而且我也不知该怎样开口。难道要说,老师,我看廉洁登记本上你的名字最少,你是私吞了,还是没人给你塞红包?”
周医生忍不住了,笑出声来:“对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只是我一直也不好意思问。小聪你去问吧,把老师多年的疑难解开。”
陈聪突然又想到什么:“如果不是要跟护士说明红包是哪个患者给的,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黎建秋觉得本子上签字太少有点过意不去,特意私掏腰包在护士长面前装成有人给自己塞红包了。”
周医生笑得一点往日的淑女影子都没有:“他没有这么无聊吧。小聪你以为收红包就跟情人节过节一样,谁收礼最少就最没人缘。收红包跟情人节收礼那是两回事。你脑洞别太大了。”
陈聪还记得每逢过节周医生都会收到一堆礼物,只要不是清明重阳中元,这些比较凝重的节日,周姐姐都会被塞了不少礼物。
“周姐姐,快要七夕了,今年有人提前给你送东西吗?”
周医生脸上一红,更显妩媚:“你们别啥节日的都送,我老公还以为我在医院里认识了某个热情的小伙呢。”
陈聪在周医生面前向来口无遮拦:“小狼狗好啊,这年头就流行年下的。周姐姐你保养得好,院里仰慕你的小男生肯定不少。”
周医生满脸红云:“别瞎说。你胆子真肥,连导师的玩笑也敢开。”
陈聪正想回应,王小欣来了电话。
“小欣?你怎么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王小欣怨气极重:“死女人你都死去哪里了?你居然衬我不在偷偷搬走!你这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