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在一旁站着,老实说,他此刻一点也不想呆在这儿,他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做。若是郑主任回来了,情况会好很多。他是一点也不想做急诊的工作,但没办法,人数不足,他只能硬着头皮顶着。
血液科的女大夫和几个家属说了一通话后,也用其余借口开溜了。这家人事后有什么打算,赵林也没多管。如果患者实在撑不下去,他再过来善后吧。
神外
陈聪今天又有机会接触小患者了,他们今天新收了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这个年龄段的娃娃,照顾起来还真不容易。所幸这孩子比较安静,给他换药、查体时,他也没有哭闹。
陈聪没有参与这台手术,她也说清是好还是不好,就从心里来说,她是很希望可以多上手术台。不过,现在连腰穿也做不好的她,上了手术台也做不到什么,硬要说有什么得意,就是她胆子比以前大多了。以前,她看到主治医生开颅时,心里老是会有点心惊。仿佛医生割开的不是患者的皮肉,而是她的头皮。现在,她已经好了很多,当她看到患者血肉模糊地躺在那里时,心里也不会在做多想。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吧。陈聪从前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冷血,但现在她也想开了。她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但这也没办法,理论上来说,碰上一些血肿疾病,医生不动手,患者死亡的几率更大。现在,她倒是有了另一种感觉,她不在再世一个刽子手,而是一个赌徒。每一次,都在赌,赌患者能不能救回来,她会不会成功。但只要是赌博,有赢必有输,所有她也说不清,这种心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没有王康那么细腻的感情,没他那么长情。面对患者,她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就属患者还在医院的时候,只要患者一出院,她就会把事情抛到后脑勺。或者某天,她被上级痛骂了一顿,或者她在赶着念书、考试,那么患者就狠自然地排到第二位去了。她终归是个自私的人,她是做不到像黎剑秋那样,放弃写论文,放弃一些讲座呆在医院里。
陈聪看了眼病床上的小娃娃,他母亲就在附近忙着,看到陈聪,便一直在跟陈聪诉苦。
“大夫,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真没那么多钱,你以为我们当父母的就不心疼孩子吗?看到我家娃娃头摔成这样,我的心是难受得要死啊。”
陈聪虽然很想说一句,既然心痛孩子,那为什么不看好孩子,随他乱走,导致不小心磕伤了脑袋。
陈聪头一次见这孩子的家属时,心里厌恶地很。她很讨厌这些没把孩子照顾好的家属。孩子在三岁之前都很脆弱,作为家长的自然要花所有时间照顾孩子。陈聪每次看到这些家长时,总会不自然的摸摸下巴。想当年,她就是因为长辈照顾不好,差点留了伤疤,幸好伤疤长度较短,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护理,常人很难看出。
她虽然是个医生,但总归也是个人,人总有自己的感情,人总会用主观视觉去看待世界。对于那些没把孩子照顾好,导致孩子受了伤害的父母。她是怎么也起不了好感。
“大夫,我娃娃要多久才能出院啊?”
患者的母亲问道这问题,陈聪哑然失笑。
“大姐,你孩子才做完手术没多久,能有这个状态已经算很不错了。你这么快就想出院了?”
患者母亲的脸色很难看,陈聪也不知怎么了,对着这家属,向来喜欢说闹的她也摆不出好脸色。
那个女人脸色很黑,她语气也变得不善:“大夫,我不是跟你讲了吗,我家的情况真的很不好,这孩子一天在医院里,我都要花上很大一笔钱,你知道我们赚钱有多不容易啊!我不像你们这些当医生的,随便动动嘴皮子,骂骂病人,骂骂护士,一天就过去了。我每天赚的都是血汗钱。为了照顾这孩子,我连工作也丢了。你这大夫倒好,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就给我脸色看了。你这狗屁医生,怎么一点人性也没有啊!你也是女人,你以后也会有孩子,希望你孩子以后不会受伤,不然就你今天待病人的态度,你孩子绝对活不了多少年。这是报应,小女娃你懂吗?我就不信你这种人,以后能过得。”
骂了一通后,女人还一掌拍在桌子上,指着陈聪的鼻子喊道:“你不得好死的,你们这些破医生。”
陈聪也想着这女人不会出手打她,便点了点头道:“嗯,你说得对,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会听的,你孩子的情况我帮你问问,毕竟我不是负责你孩子的手术,我也是过来帮忙写病历,具体的方案我也要问我的上级。等我上级有答复了,我再回答你。”
女人见陈聪跟一根木头一样,被骂了一通,依旧面不改色,有板有眼地说着话,损失也觉得很没意思,也没继续骂了。
被儿童病房的家属骂完,陈聪又要面临下一个家属。这个患者的情况很负责,陈聪看到她的病历时也微微皱眉。患者今年也就五十来岁,是个中年女子。她是昨天急诊送来医院,听赵林的话,她有剧烈的头疼,咳嗽得很厉害,初步诊断为脑瘤。陈聪但是听到这个情况时,自然地说了一句:“患者需要立即动手术吗?”
赵林摇了摇头:“她的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看我们病房,有人会像她这么夸张吗,她一直在恶心干呕,林医生让她要做一个彻底的检查,她可能还有其他病。脑瘤反而不是根源。”
陈聪听得有些迷糊了,便问道:“赵医生,不是说患者频繁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