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与那牢头齐齐向她看来,脸上皆是不解的神情,就见她仍然用手捂着鼻子,语气隐晦道:“刘大人,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前两日城外发现了……疫情?”
“这……”刘大人表情一震,看了眼牢房里的情况,“难道……”
这两日因为城外的疫情,弄的是满城恐慌,身为九城衙门府尹的他自然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并且,此事也早就上达天听,晋宣帝更是命了全城戒严,一定要防止疫情蔓延至城中来。
可是,怎么会出现在他九城衙门?
刘大人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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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苏千月站在御书房,表情平静的看向座上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看着这个年老体衰,无所建树,却依然对权力念念不忘的男人。
近日这一连串的事件横生,将这个已年过半年的帝王眉头压的一弯再弯。
苏千月看着他时,心里却在想着:十五年前的那场霍家灭门案,眼前这位帝王又占着怎样的角色?
满门忠烈,一朝灭门,而那些曾经参与此案的人如今一个个荣宠至上,权倾朝野。若说和他没关系,她还真不相信
只是为何?
这才是苏千月最想弄清楚的,这其中又有着什么样的隐情?
为何柳无言从不向她提起此事?为何司马玄对她一再隐瞒?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改变了那赫赫将门一生兴荣?苏千月这些日子也曾私法下打听过,当年的霍家也是受到这位帝王的无上宠信,战场上更是立功无数,论地位和信任,绝对不是如今这靖安侯可比的。
可是,这一切的荣宠,却在短短数日间,一朝崩塌。
不可能没有原因。
堂下,离苏千月三步远的位置,司马玄也正站在那里,低眉睑目不发一言,仿若一尊精雕细琢雕像,那般安静,却又能时刻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本是来回报官员任免一事,不想就听到了苏千月在殿外请旨面圣,本欲挪动的脚步又生生的停在了那里。这女人这几日不知道在忙什么,自从前两日让人给他送了几坛酒后,便一直不见人影。
难得今日遇到她,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啪”的一声,晋宣帝终于将手中奏折合上,表情恼怒道:“真是不让朕有一日安生,这疫情好好的怎么就传到了九城衙门的大牢里?”
苏千月低头,语气平静道:“似乎是九城衙门的衙役在抓江洋大盗时,误将一些从城外流窜进城的流民给抓了进去,不想就把那疫情传了进来。”
“误抓,哼……”晋宣帝冷哼一声,语气冷冽道:“这江洋大盗和流民也能误抓,这能是一样的吗?九城衙门这些人做事不用脑子的。”
苏千月并不对此多加言辞,只道:“不管如何,如今这疫情已然出现,唯有控制疫情的继续蔓延,不造成民众恐慌方为上策。也好在如今这疫情只是出现在大牢里,并没有传出去。只是那九城衙门的大牢关的皆是囚犯,刘大人不敢轻易裁决,这才让微臣入宫向陛下请命,也请陛下给个示下,方可着手操办。”
晋宣帝沉默不语,紧蹙的眉头似在沉思,须臾方道:“你速速带着朕的手令前去九城衙门,命人将所有感染了疫情的人,全部送到城外乱葬岗,处以焚刑。”
苏千月眉头微动,低声应道:“是。”
却见晋宣帝眉眼一动,又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司马玄身上,“此事还得需要身份贵重之人督办,睿王,你便和云苏一道去一下九城衙门,替朕督办此事。记住,一定要控制住疫情的蔓延,切不可再这节骨眼上再生事端。”
司马玄微低着头,淡淡应道:“是,臣遵旨。”
领了手令,又行了礼后,苏千月便和司马玄一道退出了御书房。两人一起摇摇晃晃,往宫门口挪着步子,就见那人目光看向前方,语气却低沉道:“你这几日背着我又在布什么局呢?”
苏千月也不看他,一步一挪的跟着他的步伐,语气恭敬道:“王爷此言差矣,下官这几日可一直在为陛下办差,哪里有时间布什么局。”
“是吗?”司马玄显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自那日的江洋大盗,到前几日城外突发疫情,再到今日疫情传到了九城衙门的大牢,这几日九城衙门可谓是被你弄的是鸡飞狗跳。你不要告诉你,你这么兴师动众,只是为了报当日入狱之仇?耍一耍人,闹着玩的。”
苏千月轻轻一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的法眼。”
司马玄却不理会她的奉承,又道:“那么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没猜错,你最终的目的就是九城衙门的大牢。那大牢里有什么,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
“一个人。”
司马玄眉头轻蹙,“什么人?”
“王爷应该认识的,就是十五年前被灭门的霍家军主将,霍将军。”
“霍将军!”司马玄目光一闪,看着苏千月,“他还活着?”
“果然连你也不知道。”苏千月看着司马玄道:“看来上官宇瞒的是真好。”
“到底怎么回事?”
司马玄确实不知道,当年霍家被灭门时,恰逢他身中剧毒,待他好不容易从鬼关门爬回来时,得到的消息便是:霍家满门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
饶是此时,再想到这几个字,依然让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抽痛。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查探当年霍家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