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在,本宫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溪夫人想要归来帮助本宫分忧吗?”芈夫人不满我刻薄嫌她管的宽的言词,针锋相对着问我。
嬴政不在,很多事情芈夫人不需要顾忌嬴政而要插上一手,我们拿她没有办法,毕竟她才是掌宫之首。
“本宫若是离开极庙了,那必然是皇上安然归来内宫了,怎么,芈夫人如此放心皇上安危、觉着本宫可以中途放弃祈福归来帮你,从而由着皇途自力更生?”我反击回她。
不认可嬴政的顺途平安是我的功劳,但是我们有约在先、而且她碍于魏嬷嬷跟前她理亏的事实,便也不再多讥讽我的存在了。
“是了,方才本宫跟姑嬷嬷说起了她奉皇命为本宫挑选的刁嬷嬷的事情了,是内宫人事之事,应该说与你听,还请你能够知悉。
刁嬷嬷年纪大了,此次去极庙当差,为本宫尽心尽力、任劳任怨,本宫很是欣慰,故而此番极庙功成之后本宫恩准她离宫养老,方才姑嬷嬷也是顺了本宫的,芈夫人不会反对吧?”
芈夫人环视一周我们这队人,扬起一边嘴角笑了。
“溪夫人要赦免的人自然是谁都拦不住的,刁嬷嬷是姑嬷嬷的人、姑嬷嬷都没有意见,本宫怎么会有?”
要的就是她的这句话,没有意见就好了,有意见的话还得多费些口舌了。
“既是两位都如此通情达理,那本宫便也做了这个主了,提携一场、刁嬷嬷你跟姑嬷嬷谢恩一番便随本宫离宫吧。”我要走了,刁嬷嬷得跟着,她必然还有很多话和事情有心对魏嬷嬷去说、亲自做,我不能为她创造更好、更长时间的倾述机会,只能在临别之际再为她争取道别的时机。
刁嬷嬷也明白我们得走了,她强人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无声爆发,整个布满皱纹的脸都横流了泪水了。
那么大年纪了,对着魏嬷嬷任性如壮年人一般直挺挺跪下。重重叩了一个响头。
很多人、尤其是魏嬷嬷身后跟刁嬷嬷感同身受的人,一双双眼睛里都汇集了相同大量储备的泪水,她们受魏嬷嬷提携、一路跟着平稳走到今日,且不说魏嬷嬷没了她们该如此是好。就是心间的那么多不舍和留恋也够她们难过的了。
身子抬起,刁嬷嬷再拜!
魏嬷嬷本就体力不支的身子骨这会儿晃动的愈发厉害了,她的泪水涟涟不断,也同样舍不得她一手带出来的如同女儿一样的刁嬷嬷,不仅是刁嬷嬷。很快她就要撇下她的全部心血而只能跟她们梦中相见了。
倔强直身子,在魏嬷嬷颤巍巍啜泣说“够了”的时候,刁嬷嬷又是一个重叩首。
情绪难控、心语难言,这样下去她们互相之间的不舍之情会愈来愈浓郁,分离起来也会愈发痛苦,于是我当机立断、先抬了脚步走人。
“成了,起驾去极庙。”我临行前抬脚说给刁嬷嬷听。
我都离开了,魏嬷嬷自然不会让刁嬷嬷留下来,加之刁嬷嬷虽然苦痛、却脑子不糊涂,芈夫人在场的时候她并不过多流露殆尽她的情绪。
回程虽然比来的时候身子因为疲惫更加难受。但是我心中满腹的心思倒是分摊掉不少我体力上的痛楚了,所有人都知道此番我跟魏嬷嬷密探了不少的事宜需要消化,故而她们边快且稳地走着、边自发安静给了我独自思考的环境。
魏嬷嬷原来是这么有故事的人,她把她的秘密告诉我了,是因为她觉着嬴政是真的爱我,而我也是真心爱嬴政的,既然如此,那便让我跟芈夫人斗争取胜好了,这样她心中也好受些。
她的不日便离世的消息传来、其实我们心中都有准备了,刁嬷嬷也有。故而听到魏嬷嬷不幸辞世及她的一些追随者因为对她照顾不周而畏罪殉葬的消息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因为从宫中回来之后她一直的情绪就没有好过,所以不用我吩咐、整个极庙的人都由着她耗上大量时间悲伤了。
咸阳城笼上了一层莫名紧张的气氛,因为嬴政不在而姑嬷嬷噩耗传出、致使众人无形之中更加不安了:未知的暴风雨前夕一向比即时的雷鸣电闪更加让人胆颤。知晓姑嬷嬷死于非命的人更加神色不宁,就是不知道嬴政的那关会不会传透风声、让他得到真相了。
应该不会吧,芈夫人一定能够在嬴政不在咸阳城、魏嬷嬷有心替她隐瞒的情况下把事情处理的天衣无缝、干净漂亮的。
葬礼礼期有所拖延,想是为了禀报嬴政的意思的缘故,不过嬴政实在赶不回来送魏嬷嬷最后一程了,故而魏嬷嬷便也由芈夫人负责安葬了。我在魏嬷嬷下葬的那天跪在佛像前诵经祈福,用我的方式和心意告别了这位奉献了一生的老嬷嬷。
嬴政和我的这胎孩子是真心可爱,较之嫶曼小的时候要调皮很多,因为心中知晓我们必将分离,故而我发狂般地不分昼夜想要跟他亲近,哪怕多一秒种的相处时光也不舍得任其在我们分开的时候溜走,我自个儿都觉着我成了赖子狂魔了。
因为我的不能割舍、不愿开口提及此事的状况,刁嬷嬷跟洛葱不忍我从此堕落缺憾,也一推再推分别的时间,直到嬴政返程的消息确切地传来,极庙外围及咸阳城的风云形势再添变化。
此前让四个双胞胎孩子来极庙时说的是用个把月的时间去祈求嬴政度过一段必经之路的安危,而今嬴政已然安然度过,剩下的途程都是大秦拿的稳的地界,我倒是没了继续留下四个孩子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