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份上了扶苏还能想着我的安危,甚至不惜供出自个儿的妹妹,真是难为他了,若非他对我有私欲窥觊,我会很感激他的。
只是我们的位置和彼此的心结已结,他该朝着静夫人盼望的那个未来发展的,而我,心里只有嬴政。
“听闻你是反对皇上修葺故六国城墙的事情的,”我背着身子,劝他道:“本宫能够预测,此为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希望你莫要顽固阻扰了。”
历史上说嬴政是因为政见不同的原因导致不喜欢扶苏的,不管是不是,不管结局如何确定了,我都忍不住想要提点他一下。
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扶苏走了没多久华阳也离开了,她大抵是觉着没了静夫人和赵夫人在,很多人和事情都不是她熟悉到能够轻易去左右和推助的了,所以再待下去,意义实在不是很大。
华阳的离开依然是嬴政最为触动,因为对于其她人来讲,这个叱咤风云、深得嬴政之心的大公主,若是不能为她们所用或者依靠,存在的事实是可有可无的。
“华阳的奶嬷嬷留下是华阳对妹妹华庭的一片心,你顾念着些,莫要她过度操劳了。”嬴政叮嘱我道。
华阳的奶嬷嬷留下的目的我一无所知,如何敢重用了去,不给我惹麻烦、或者她自身没有什么麻烦已然是对我好的了。
“奴妾知晓了。”我轻声道:“奶嬷嬷照料华阳这么多年,功劳不可谓不大,奴妾就当华庭替华阳给她养老了。”
嬴政认同我的说法,他把华阳把奶嬷嬷让给华庭、我让华庭为华阳的奶嬷嬷这件事情想的单纯而温情。
“华阳离开自小贴身的嬷嬷,必然极为不习惯,然她忍痛留下奶嬷嬷,想是真个奶嬷嬷有心要在咸阳终老了。人皆有情,在咸阳过了大半辈子、突然离开,她那把年纪,舍不得也是难免的。”
都说嬴政暴虐,可是在尊卑天壤之别的心态根深蒂固的嬴政刚毅的心目中,竟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温暖心境,实在让人倍感欣喜了。
嬴政难得如此单纯的相信一件事情、为世间美好而开心,他愿意这样想,我便顺和他的心情吧。
“陛下所言极是,奴妾会体恤她的。”
我看嬴政安心的样子,心中舒服了许多,然而脑海中闪过华阳去信宫之前我所优思的事情,又对田田婼忍不住怜悯起来。
尽管她误解我,但她毕竟是把田田溪当做亲人才会责备我的,我有能力为她说些话、实在应该去尽力试一试。
“陛下,远离故土和熟悉的地脉会有些时日不适应是人之常情,然若是于新地界心有所属、人有所知,慢慢的也会压根下来。
好比奴妾、初入咸阳真是觉着孤苦无依,然而此时身依陛下、心念华庭,齐地亲人就在宫外,也是心安不已的了。”
我恬静笑着,将心头的幸福和幸运之情涌入眼眸,使嬴政能够感受到我的言词说服力之贴合。
英睿的目光只开心的盯了我三秒,嬴政微微变尖刻的瞳孔就告诉我他已经察觉出我的意图了。
“你有话要对朕说?”他直奔主题。
被识破,我除了难为情、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
“奴妾浅显,惹陛下气恼了。”一眼被看穿,嬴政也真是头脑灵活的够了:“奴妾本不该言语陛下的处事,然而婼夫人她自淄博而来,又是奴妾名誉上的妹妹,奴妾到底有些看不过她近来的落差了。
奴妾知陛下看重女子的德行和恩欲,当初六地贵胄来至咸阳、一同献出的名媛淑贵里出挑的人比比皆是,然而陛下只是略施薄恩便不再宠幸,无一例外,婼夫人算是时日长的。
而今她也落得个被遗忘至无底出头时的地步,却是凄苦无援的,陛下能够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在合适的时机给她一个念想?”
嬴政一脸知道我要为田田婼说情的了然模样,他偏首寂寥挂着笑意,微微皱眉看我。
“她前些日子让赵高转述索求召夸,朕没有应允,可是她求而不得、去滋烦你了?你切莫负担,朕要她不在叨扰你便是。”
如此果断的语意,说明嬴政分分钟可以迫使她在我跟前闭嘴,真的没有把田田婼当回事了。
“这番说道是奴妾的意思,奴妾念她年轻,又是同宗姐妹,故而才多言的,陛下万莫怪错了人了。”我为田田婼解脱道。
嬴政不信我揽过的说道,但他为免我尴尬获罪,没有再直言揭穿我。
“你前情不记,却因名誉上的亲情而偏袒于她,顾此失彼是为妃大忌,朕当你从未说过什么。”
嬴政做了决定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怕是还没有人能够改变,而我懂得一旦你下定了决心、别人企图极力劝说你时你会忍不住愈发坚定己见的心态,所以多说无益,我自行打断了规劝嬴政的心思。
田田婼的事情无功而返,可嬴政对于华阳奶嬷嬷的叮嘱我却是不敢怠慢,我打定了主意要华阳的奶嬷嬷安度晚年,自然、也是要以帮助她不为非作歹的温馨提示而同步进行。
想要安度晚年,不危害她人是她唯一、而且是最稳妥的长久之计。
“本宫知道你与华阳相伴多年、主仆情深,不管私情还是大义、你们都不会轻易分开的,故而本宫不知道你为何弃她一人、独身留下,但不管你们是什么心思,打的什么主意,本宫都希望你不要去为之。
若是华庭有个好歹,莫说是你,就是华阳也是吃不消本宫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