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奴妾对王上之恩,万死难报一二。”
我这一深拜,居然没有感受到原本微动都费劲的那股痛意。
嬴政很严肃,他像是下了押禁了我的指令一样的怒发冲冠,语气配合着面容有些狰狞。
“寡人要的,是你的心。”
他将茶水端到嘴边轻嗅醒酒,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的心在嬴政这里,但也在蔺继相那里,我不确定嬴政是否是只需要我的爱情之心,故而我不敢保证我的亲情之心也在他这里,最起码在齐国亡国之前、蔺继相安身立命的大事未定之前,我不能放下蔺继相。
“奴妾不会再叫王上失望了。”
我能做的,是更加顾虑嬴政的心情,尽量不去做他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比如,和“林儒”琴瑟和鸣顾盼相望。
“寡人有要事处理,你回去取些柠水,为寡人送至议政殿外,而后便安歇在穹阳宫吧。”
他是要接受我的身子了?可是,他是真的因为我的片面之词便可以心无旁骛的接受了他疑惑的身子吗?
“王上,终黎夫人还在等您呢。”
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等到他真的愿意接受我的时候才和他在一起。
嬴政微微睁开眼睛,面露难辨的怨怒。
“她等的是你。整座王宫都看得出寡人之心,提心掉胆怕你受宠,只你一人不知。”
他的话没有朝着我希望的那样去说终黎婳的可人儿,也没有相反的坚持要我侍寝,而是直言真谛针对了我,指责我的慢反应,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我以为在嬴政的心目中,内宫是一片祥和的,每位夫人都是值得传颂的美好存在,可是,他是看得清楚这内宫详情的?
“王上早已知明?”我愕然问道。
在我看来,他应该只是一心扑到征服东六国的国权中,没有精力分心在王宫内才对。
我一直想着,内宫对于他来说,仅仅是能胜任绵延子嗣与泄欲取悦的场合罢了,可是他此刻的眼神分明是在透着一股晶亮的光芒,这种光芒,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能够发出来的。
嬴政板着脸,不直接道明心意,而是说出了他一直以来不曾善面对我的缘由。
“寡人恼你提防寡人,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你。”
他在解释被众目睽睽盯视的我不得他笑脸的原因,也在说为何众位夫人提防着我、却没有像今日这样有人靠过来的现象——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一个态度。
我心里是明白嬴政的态度、对我面对整座王宫局势的影响力,和对我身边人际环境变幻所带来的改变程度的。
“现下王上不恼了?”
我露出了俏笑的面容,希望能够争取一些嬴政的好心情和好脸色。
嬴政没有松懈面部线条,但他的音色却是毫不吝啬的“出卖”了他。
“会愈发恼了。”
他置气一样说出来,听上去很像是说着反语发气的孩子。
我明白他的善意,移了下脚步正对他,看向他未直视我的双眸继续调笑。
“那,奴妾改。”
我的话让嬴政皱起了眉结,仿若我的话已经成真了一样的危机。
“能收敛最好,否则倔起来,寡人真怕一个不留神会真气上头要了你的命。”
他说的认真,隐隐有担忧之色,我看在眼中,心中甚为甜蜜。
“若是王上取了奴妾的脑袋,王上会伤心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