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溪!”嬴政听了我的揣测,越发的愤怒了:“你自作聪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如此‘真情实意’,寡人倒是信你的戏弄之面是真个愚蠢了!”
他瞪大双目,话说的切齿的寒。
我看着面目狰狞着苦楚的嬴政,对于他信口指责的言词无力思考。
“王上何出此言?”我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嬴政瞥目移过我的呆蒙,转而看向了我身侧的空地。
“你自己心里明白!”他低沉道。
在这所宫殿里,不止一次的、不止一个人的都说我要明白,我也想明白,可是我是真的不明白!
我不明白为什么嬴政会对我发这么大的怒火,在我真实的表达了我的无知后更加火大,而且因为他认为我该明白却装作不明白而气愤到极致。
我到底该明白些什么啊?
“奴妾心中不明!”
我突然间情绪积郁一团,嘶吼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暴喝声音,我的这声吼叫比嬴政怒火冲天的言词还要声大——罪大恶极就罪大恶极吧,我就算是不罪大恶极,也已经在他们心里是罪大恶极了!
嬴政怔了一下,他应该不会想到这辈子还会有人在他面前这般失态吧。
“你吼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依然在拼力嘶吼,只是因为泪腺的活跃,我的音量小了很多。
“吼出我的性命!”
我实在是积压的太久了,在心中压抑的太深了,这种郁闷的情绪还真是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嬴政勃然大怒。
“放肆!”他缩紧了瞳孔看向我。
我如何不知我在放肆,在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违逆嬴政,可是我真的是太累了,嬴政对于我来说的得而复失和他阴阳无常的态度让我不能自已的发狂发癫!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无缘无故的对我发狠!
“我已经放了!”
我控制不住的泪流成串,手指敲击着心口、悲凄的看着嬴政,哭述成了泪人一般。
“是王上逼我放肆的,是你们逼着我放肆的!
呜呜呜~~~
为什么你们要自以为了解我心中所知的斥责我,即使是我并不知晓你们在说什么,可是你们都要自以为是的码定了我会知晓而责怪我!”
我是真的活腻了,头脑短路的丝毫不顾任何规矩和形象,只是那么放肆的宣泄着、痛诉着,顾不得一丁点儿活命的念头——若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意义和支柱,我想不管是谁,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吧。
嬴政胸口急剧起伏,他被我无礼的言词和行为激的发出了凶狠的气息和眼神。
出口,他的语音阴冷。
“别再演了,你演的太像了,会令人恐惧,让人忍不住要焚——毁——的!”
定我罪名的言词从他口中说出,说的一字一顿的清晰,一音一节的冷酷。
他阴森盯视我,仿若我在他眼中、已经是一具被焚毁的尸体一样的残忍。
从他眼中发出的那种残酷的眼神让我发疯般的冷静了下来。
“那就焚毁吧!”我绝望的幽幽出口:“付出自己却得不到想要的那句许诺过的信任,我也想要被焚毁了!”
嬴政后仰些微身子,无声深吸了口气。
“你是心定了寡人不会对你如何是吗?”
他厮磨着牙齿,食指不停的转动他拇指上面的玉扳指。
看来嬴政是真的不懂我,他居然把我的绝望看成了我的纵情放肆——我若是能够像他想象的如此自信,何至于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过了这么多年,刀搅般的心稀碎一样的没有愈合之日?!
心凉了,理智也就渐渐回缓了。
即使是嬴政伤了我的情,可是我心中的敬意、爱意还是无法磨灭的。
“奴妾从来不敢有此优越感,奴妾日夜惶恐,怕的就是王上突然下令焚毁奴妾。如今奴妾这般狂放,不是因为有的放矢,而是求一死心,以免除分分钟都在惶恐不安的揪心日子。”
我轻轻流泪,轻轻倾述,轻轻跪在地上。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爱上嬴政就是爱上了错误,可是我管控不了我的心,我爱了,而且不知不觉的爱的无法自拔,以至于我现在有种飞蛾扑火的献命感,却也同时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宿命感!
曾经我以为,如果我在和嬴政的爱恋中被处以悲惨的下场,那一定是我斗不过秦王妃们在嬴政心目中的地位和她们老道的手腕,可是我真的猜中了结局,却不曾猜中缘由——居然是嬴政,居然是他不信他曾说过的信任之后的决定,是他要要我的命!
“你当真这么想?”
他良久才开口,音色失了所有情绪。
我想与不想,在于嬴政对我的心和他对我的想法。
“王上说好的信任没有了,奴妾理解,可,王上现下是要怀疑奴妾所有的言语和用心了吗?”
我平静说着,又不自禁流了泪,但我违背着我自己的倔强和骄傲脾性想要低沉着的沉默、高昂起了头——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有机会与嬴政对视了。
嬴政看着我,拇指上面的玉扳指依然转着,只是越转越慢,几近停止。
“来人,溪夫人言行失仪,关押地牢思过!”
他发出了指令。
我如此作为,他却没有直接杀掉我,只是暂缓着让我思过,我想,这或许是他还没有完全对我死心的私心吧。
对于嬴政来说,这是最轻的发落了吧,他的恩情我接受,我愿意遵从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