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的墨尔本天空晴朗,白云丝丝缕缕悬在蓝天,从桥面向下望去亚拉河宽阔的河面像一面镜子衬得两岸枝叶如随意舒展的水墨画卷,金绿交杂的叶子是挥毫而就的大写意,留下湛蓝水面清淡一片的留白。
优优坐在河畔的餐馆,正执着刀叉努力对付餐盘里还剩下半块的沙朗牛排,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停下手中动作看了一眼来电,擦了擦手接起电话,带着一丝谨慎和小心翼翼问道:“怎样了?”
那人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开口时的声音有些哽咽:“弄砸了。”
电话那头的纪彦红了眼眶,挂断电话缓缓坐在警局的门口,不抽烟的他忽然很想抽上一整包烟。
头顶上已经包起了纱布,手部的伤口也贴起了创可贴,他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穷途末路的病人,刚才的对话在还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他开始觉得有些后悔,拨号键唯一的回馈是机械重复的留言提醒,听着像一句待述的墓志铭。
……
……
“喂,纪彦?昨天谢谢你送我回家,我昨天好像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多亏你了。”
陈冰冰从自己柔软的床上惊醒,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的衣物和熟悉的被单,这才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昨晚她依稀记得似乎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但仔细回想却已经模糊不清,头疼倒是随着眩晕愈发的清晰起来。
她不记得过程,但明了结果,于是主动在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致谢。
“你要谢谢自己最后发了消息给我,但是…你为什么又在外面喝醉?”纪彦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虚弱,却饱蘸着怒气。
“你也知道我分手了…始终有些放不下,正好有朋友叫我喝酒我没多想就答应了。”陈冰冰叹道。
“朋友?那种狐朋狗友也能够算你朋友?他们故意把你灌醉然后让你被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带走,这不是朋友,是人渣!”纪彦想到当时的场景气便不打一处来。
“你不要把其他人都想得那么坏…但的确有些危险,我下次不会了。”陈冰冰说道。
“这可不是我想的,而是我亲眼见到的。况且你上次就已经答应过我了没有下次,这次又是下次,你tmd的下次到底有几次算够?!”纪彦情绪激动起来,在电话里怒吼。
“你怎么说话的?我即便昨天不打给你打给其他朋友,他们也会来接我回去的,不要像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一样好吗?”陈冰冰听着纪彦的语气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有些恼怒了起来。
“是啊,多了不起的事情?我能做到的事情,你那么多朋友都能做到,所以我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意取代的朋友对吗?!”纪彦心如刀绞,她为了那个男人喝醉而遇险,自己拼着命将她救了回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
“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朋友间说话不要说太绝!这些事情你自己想不要来问我,我只告诉你这是绅士眼中的理应为之!”陈冰冰闻言也动了怒,对着电话那头脆声道。
“陈冰冰!别说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不要再一个人在外面喝醉了,能办到吗?能办到吗?我就问你能不能办到!”纪彦情绪终于失控。
“纪!彦!我爱怎样怎样,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凭什么管我!”陈冰冰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找到了泄口,决堤而出。
“是啊,我不是你男朋友,我有什么资格管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纪彦的脖子梗得通红一片。
“我没要你管,你以后也别管,别再来烦我!”陈冰冰挂断电话,烦闷的呼出一口浊气,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衣袖处一点黄豆大小的污渍,那是纪彦干涸的血迹…
纪彦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长久没有缓过神来,他忽然开始觉得害怕,那种不确定的感觉像头顶上逐渐下落的秃鹰一样越来越强烈,于是他在这阴影一片中打了个电话,听着他陈述着事情的经过,优优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你把话说太重了亚,特别是女孩子他也不知道你为她承受了什么,你快打电话去道歉,先哄好再把话讲清楚。”优优觉得纪彦简直白痴到不行。
而后,纪彦再也拨通不了那个已经倒背如流的电话,他开始全身发抖,愤怒而无助,因为他刚才激烈的言辞,令他意识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女孩儿似乎开始成为了逐渐黯淡的虚梦。
他缓缓走出警局坐在台阶门口,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穷途末路的病人,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谨慎和小心翼翼问道:“怎样了?”
纪彦深呼了一口气,直到眼眶越来越红,这才打破沉默哽咽道:“弄砸了。”
优优叹了口气,喝完杯底最后一口冰拿铁,劝慰道:“女孩子是需要缓一缓的,没那么快就能调整好情绪,你先回来吧别想太多了,钻了牛角尖可不好。”
“我正好周末要去吉朗,你没事就一起去散散心吧。”
“但本来是你是和你妈一起去玩的,我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场景一转来到了家中的客厅,优优正捧着冰激凌一勺一勺的挖着,纪彦倚在她侧对面的椅子上,有些顾虑的问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们那一堆朋友玩的可嗨了,我自己去才觉得无聊呢。”优优笑道。
“那好。去散散心也好,好过在家中自怜自艾。”纪彦颔首表示同意。
“你们还有谁一起去玩的吗?我知道那儿有个海滩很不错哦。”优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