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彦借了室友的车从西区开到派瑞酒吧的时候,陶嘉音已经吐过二回了。
喝醉的人身子总是比平时要沉的,陈冰冰和纪彦架着瘫软着的陶嘉音放在后座,气喘吁吁。
“这傻姑娘平时蹦蹦跳跳的,原来只是看起来轻盈啊,沉死我啦。”陈冰冰撂开黏在额头上的一缕发丝。
“喝醉总是难免的,但是你们二个女生在酒吧喝这么多酒真挺不安全,答应我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纪彦上车点火启动,在后视镜里望着后座的陈冰冰说道。
“恩,尽量不会了,这个酒吧治安还是蛮好的,不太会碰到什么。”陈冰冰点点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让陶嘉音把脑袋枕在自己腿上。
“那就好,不过难免担心,她喝了多少酒?都醉成这样了。”纪彦问道。
“一瓶半的白葡萄酒,其实没有很多,主要因为她有些心事,是求醉。”陈冰冰。
“恩,明白了,还得靠你多劝劝她了,你说的话她一定能听得进去。”纪彦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车子缓缓启动,陶嘉音翻了个身,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说道:“手机,我手机呢?”
“我保管着呢,怎么了?”陈冰冰拿出她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
“给…给我,我要用。”陶嘉音眼神失焦,伸手想去抓手机,胳膊才举起来又无力的垂软在地。
“用手机干嘛,你都喝醉了,待会儿万一把手机摔坏了呢?”陈冰冰哄道。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我要给赵尚打个电话。”陶嘉音含糊说道。
陈冰冰只能将手机递给她,陶嘉音惺忪着眼找到通讯录上的置顶联系人,免提拨通。
“嘟…嘟…嘟…嘟…”大概等了十几秒,正当他们以为要跳转到忙音时电话那头传来了赵尚的声音。
“怎么了嘉音?我这里刚开局呢,跟好哥们儿在挂语音,可忙了。你回来了吗?”赵尚语速有点急促。
陶嘉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喂,在不在?等会儿自己开个门吧,按门铃我可能没空,能不能顺便帮我带份夜宵回来?central有些店应该还开着,买点什么都行。”赵尚想起来自己晚饭还没吃,好像是有点饿了。
“我跟冰冰在…在…一起喝了点酒…你能不能来接我?”陶嘉音还喷着酒气。
“咱正在开黑呢,少人没法玩啊,我们可是提前一个礼拜就约好了,你看能不能让冰冰送你回来?我下来开个门。”赵尚没有犹豫。
“可是…这样她再回去就…就很晚了,让小姑娘深夜打车也不太…太好吧。”陶嘉音醉意仍重。
“也是,那……”电话那头正说着的话戛然而止,电脑里紧接着传来一阵激烈的对战声和手指疯狂敲击键盘的声音,大概四十多秒。
“刚刚在打团战…那我帮你叫辆专车吧,就不麻烦冰冰了,你把地址报给我。”赵尚说。
“赵…”陶嘉音正想继续说些什么,陈冰冰将电话拿了过来。
“不麻烦,今天她就住我家吧,你好好玩游戏。”陈冰冰说完径直挂断,有些生气。
“是过份了。”纪彦也听明白了问题所在。
“赵尚,你就这么不担心我吗?我…老娘我追求者不少,跟你在一起几年了,我放弃了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你最放不下的始终是游戏…冰冰你…为…为什么挂我电话,我还没说完呢…”陶嘉音虚握的手缓缓放下,声音越说越小,眼角慢慢滑落一丝泪痕。
“大晚上的,为了打游戏连女朋友都不接,要是我就和他当场分了。”陈冰冰生气的说道。
“打游戏时虽然很不喜欢被打断,但比较起深夜宿醉的女朋友游戏根本不能算回事。”纪彦点头道。
“虽然爱情终将归于平淡,抛开柴米油盐不提,一个虚幻的世界永远不能凌驾于一个真实的人之上,因为虚幻的永远是假的,而眼前人永远是为你考虑的那个。”陈冰冰用纸巾轻轻拭去陶嘉音的泪痕,一脸疼惜。
“你听说过木桶理论吗?决定桶里能够盛多少水的永远是最短的那块木板,也许在其他方面他做的都好,但打游戏这件事就是他的短板。”陈冰冰实在太了解她的闺蜜了。
“几年的时间挺不容易,真正互相喜欢是会愿意做出好的改变,相信她男朋友会想清楚的。”
“希望如此,但事实上人是很难改变的。我们耳濡目染到许多爱情都是渡过了前面困难重重的八十难,却在最后一难翻了跟头,说到底还是因为最后那一点倔强。”陈冰冰摇头。
“听起来有点自私,但无法回避的是,感情里的自私并不完全是一个贬义词。”
“因为喜欢而选择的自私是相爱,因为不爱而选择的自私是伤害,人生里没有一别二宽的路,所有的分离都是强行撕扯从前的影子,带着伤继续走下去,碰不到对的人有一天也会自愈。”纪彦眯眼看着前方浓重的夜色。
“不是每个人都能自愈,它更像是动物界里的超能力,断了尾巴能再续,切了身子能重生,人也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人真的很擅长遗忘。我们强行撕扯从前的影子,并不是为了分离而是为了忘记;而我们选择了忘记,也并不代表真的放下了,只不过是时间久了,就算了吧。”
“所以,那并不是自愈,只是自我保护。”陈冰冰看着后视镜里纪彦的双眼。
“但愿一切会好,像她这样天真无邪的女生应该被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