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床上的罪魁祸首看着她,一边笑着一边啧声:“啧啧啧,你拿自己生气干什么?”
说着,他脸色淡了淡,对着她招手:“过来。”
前后不过两秒的时间,可他的态度却转了一个大弯。
宁欢不想过去,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里面显然压了几分凉意。
她揉了一下自己刚才被拍红的脸颊,把手上的保湿水放下,才抬腿走过去。
沈时远拍了拍跟前的位置:“坐下。”
宁欢看了一眼那地方,几乎是坐到他的怀里面了。
她没往那儿坐,就着身后的位置坐了下去。
沈三少看着她的动作微微挑了下眉,伸手拿过一旁的棉签跟消毒水挪到她身旁,“手伸出来。”
他说着,把手伸到她跟前。
宁欢把右手伸了出去,白嫩的手心上有几道划痕,是她刚才在被那只老虎给吓倒的时候撑在地面上被碎石划到的。
他倒是清楚,这么一点儿伤口他的知道。
修长的手指捉着她大拇指除外的四根手指,往他跟前一拉,沾着消毒水的棉签就落在她的手心上面了。
宁欢感觉到一点儿刺痛,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却被他拉得紧,最后她只好咬着牙,心里面已经把眼前的男人怨死了。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
她要不要夸沈时远松弛有度?
伤口不重,不过几分钟就处理好了。
他东西往一旁一放,松了手,起身就下了床:“出来吃饭。”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凉淡。
宁欢愣了一下,实在不知道沈时远想干什么,可她到底还是抬腿跟着出去吃饭。
折腾了这么久,她早上吃得本来就不多,早就有些饿了。
午饭宁欢比平时吃多了一点,原本她吃一碗饭都很克制的,因为跳舞要保持身材,可是今天实在是饿得狠了,她难得吃多了半碗饭。
沈时远早就吃饱了,放了碗靠在那餐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宁欢吃东西很秀气,小小的一口,放在嘴里面要咀嚼将近半分钟才往下咽。这是她从小的习惯,因为食物咀嚼久了,才不会容易发胖。
她是个舞者,对自己的身材有着很高的要求,所以对自己的日常饮食向来都苛刻。
这是别人不知道的,很多人都只看到她在舞台上的风光,却没多少人知道她自己在台下日复一日的坚持和隐忍。
她做了这么多,也只是想要想她妈妈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芭蕾舞舞蹈家。
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考上的舞团,就因为沈时远,全都断送了。
想到这里,宁欢只觉得鼻子有些酸,饭也吃不下去了,放了碗筷,她拿过餐巾擦了一下嘴角。
沈时远看着她微微挑了一下眉,视线落到她有些泛红的双眼,哼笑了下:“你又在怄什么气?”
宁欢看了他一眼,脸色并不好:“没有。”
嘴上说没有,可是脸色却很诚实。
何止是怄气,简直是憋了一大肚子的气。
他抬手扣了扣桌面,突然问她:“想不想离开这里?”
听到她的话,宁欢下意识的是以为他又想到什么来折腾自己,这一次,她谨慎地没有开口。
对她的沉默,沈时远了然于心,也没有怪她。
他动了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给你个机会,乖乖跟我走,或者继续在这儿。”
说完,他没有再开口,黑眸看着她,在等她的答案。
宁欢脸色很不好,她自然是知道沈时远说的“乖乖跟他走”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也逼过她,可是那会儿她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把这三少小祖宗给得罪了,但他确实是松手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是站在悬崖边上了,不能再往后退了。
正因为是这样,他已经不急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最后还是要落到他的手上的。
宁欢只觉得好笑,兜兜转转的一圈,想躲掉的始终没躲掉,那么她当初做的那些有什么意思?
自己什么好处都没讨到,反倒是差点儿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这一回,她做了个正确的选择:“我跟你走,三少。”
听到她的话,沈时远终于笑了,这笑容里面再也没有掺杂别的。
他打了个响指,“真乖。”
说完,站了起来,“来,宝宝,带你回家。”
他伸出手,另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面,就站在那儿等着她,无比地笃定她会走过去。
宁欢确实会走过去,她不走过去,她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了。
她抬手放到他的手心里面,他马上就把她的手牵紧了。
男人的手心很热,可是宁欢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温度,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是凉的。
她跟着他下了楼,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两个人刚下去,司机就帮忙开了门。
宁欢自觉地先进去,他跟着就进来了。
沈时远刚坐进车子里面,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但宁欢扎了个丸子头,手下不再是顺滑的触感,他收回手:“宝宝想要住复式公寓还是小区,嗯?”
宁欢侧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没忍住:“三少,你能不能不叫我宝宝。”
他左一句宝宝,右一句宝宝,她真的受不来。
黑眸眼底的笑意浅了浅:“那叫什么?”
他刚说完,又自问自答地接了一句:“欢宝宝?”
宁欢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闭了闭眼,认命了:“您还是叫宝宝吧。”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