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远低头看着跟前的人,心底都是酸的。
他抬手将她搂到怀里面:“没事,你还有我。”
她没有说话,脸靠在他的胸膛上,眼泪就掉下来了。
宁欢病了,从墓地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烧,断断续续的,一直高烧不停。
沈时远让家庭医生过来,没把宁欢送去医院。
这个冬天前所未有的冷,宁欢病了之后整个人就有些混混沌沌的,每天吃了药就睡,东西吃得也不多,一顿她吃一碗粥就吃不下去了。
打完点滴之后宁欢的烧才下去了,可是半夜的时候又烧了起来。
生病之后的宁欢可怜惨了,脸蛋烧得通红,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里面不断地叫着:“外婆,外婆”
一声一声的,声音又细又听着就让人心疼。
沈时远装了温水拿了药,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宁欢?”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抬手捉着他的手,一双眼眸盈满了眼泪:“三少,我没有亲人了,你别不要我!”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脆弱又真实地面对着她。
在外横天横地的沈三少,在这一刻,完全就低下了头。
沈时远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上凌乱的碎发,低头亲了亲:“宝宝乖,先吃药。”
她似乎有些清醒,就这样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沈时远把退烧药摊在手心,往她的嘴里面送。
大概是有苦味,她皱着眉,抬手举着他递到她唇边的杯子,把药吞了下去。
“好苦。”
她皱着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沈三少觉得心头都是软的,心被她缠得死紧的,完全松不开了。
下半夜宁欢的烧才退了下去,她烧得浑浑噩噩,自己到底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早就已经忘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宁欢的精神好了不少,起码烧是完全退下去了。
她洗漱完走出去,正碰上进来的沈时远。
他估计是要进来叫她起床的,见她已经洗漱好了,眉头挑了挑,手先伸过来落在她的额头上:“退烧了?”
宁欢脸有些红,却没有躲开,点了点头:“退烧了。”
因为外婆的事情,宁欢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去舞团了,本来一月中旬她有演出的,但是不得不推了。
沈时远视线在她的脸上停了停:“饿了?”
宁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感冒之后,宁欢的声音都变了,声音哑了不少。
他轻笑了一下,牵着她走了出去,桌面上已经放好早餐了。
宁欢总觉得今天的沈三少有哪里不一样,可是非要她说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总的一句来说就是沈三少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他难得的没有老逗她。
外婆的离世已经成为事实了,再难受,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
宁欢退烧的第二天就坚持要去舞团,沈三少在她的私事方面其实很少干涉的,之前她腰被顾成让踹了一脚,都已经於肿起来了,他也没有强制她在家里面修养。
在这一点上,宁欢不得不承认,沈时远真的很尊重她。
他没有要求她完全依附他,也不会要求她放弃她的事业和工作。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体验,宁欢是断不相信,沈时远也会这样尊重另外一半的选择,毕竟,他才市是出了名的霸道强硬。
想到这些,宁欢不禁笑了笑。
“宁欢,你没事吧?”
听到有人叫自己,宁欢有些惊讶。
她在舞团呆了快一年了,跟里面的人,关系说不上特别坏,但是也绝对不会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的。
她放下包包,抬头看着跟前的胡燕萍,想到她之前说的话,想了想,她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
她刚感冒完,声音还没好。
“你还没好,其实你可以再休息多两天,很快就到年假了。”
说完,胡燕萍觉得自己好像说得不对,又自己否定了:“哎,你看我说什么话呢,宁欢你这么喜欢跳芭蕾舞,怎么能忍受在家里面待着呢!”
宁欢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已经好很多了。”
胡燕萍平时见得最多的就是宁欢冷着一张脸的样子,现在看到她对自己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回事,一个女的,居然被一个女的笑容弄得脸红了。
胡燕萍不再说什么了,窘迫地出去了。
宁欢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发现舞团也有这么可爱的人。
胡燕萍说得没错,现在已经是一月十八号了,再过半个月左右就年假了,最近舞团确实是没什么事情做,就连王瑶,对她们的要求也放松了不少。
但是年后三月份有个国际比赛,有团体的也有个人的。
宁欢去年因为没有在舞团待满一年,没有资格参赛,今年她势必是要参加的。
因为没有比赛,中午下班很准时。
午饭宁欢向来都是一个人吃的,她刚走出舞团门口,就被宁重叫住了:“宁欢!”
看到来人,宁欢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了:“大伯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
宁欢想不明白,宁重是她的亲大伯,却一次又一次地放任宁芷晴将她逼到绝路。
宁重对她的态度丝毫不介意:“好多天没见你了,听说你外婆去世了,就是想看看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对宁重,宁欢从十六岁之后就不再信他的鬼话了。
可惜了,她明白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