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太后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端起身前的果子酒,满意似的笑道:“你能有这份心,自然是该赏赐的,毕竟宫里也就你一个人还思虑哀家,哀家心中十分宽慰。”
令妃笑而不语,旁几个娘娘听见了太后的话,自然是以为太后是在含沙射影,连忙上前给太后捏腿捶背,殷勤不已,反观令妃,只端坐着不动,眼见着良妃和宸妃为了太后的一个肩膀针锋相对,她才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良妃立马放弃了和宸妃抢太后的举动,与反而干脆的立在太后的身侧,说起了贴心话儿。
相比宸妃和吴妃贴心的给自己揉肩捶腿,太后很显然更喜欢良妃的恭维,不到片刻,便赏了良妃一盘子瓜果,良妃便欣喜的接下了。
下首的官员早就因为太后几句话喝开了,倒是没人注意到上首几个嫔妃的小动作,可良妃和令妃之间的互动却落到了楚念的眼中,望见令妃提示良妃,楚念意味深长的看了令妃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时,太后才看见楚念一般,“无双郡主,今日穿得倒是漂亮。”
楚念笑着点了点头:“是,既是夏祭,臣女总想着好好儿穿上一身亮堂的才算合适。”
听见太后喊楚念“无双郡主”,坐在楚念对面的戊辰王眸中显然闪过一丝恍然大悟,他看向身侧的女儿说了句什么,便见那戊辰郡主不情不愿的起身,“无双郡主,我敬你一杯,都是同龄人,我才方归京,以后就请无双郡主多多照应了。”
听见这声音,楚念愈发觉得这戊辰郡主十分熟悉,可她仍旧想不通究竟在哪儿见过这戊辰郡主,只是亦然起身,端起酒盏道:“戊辰郡主过谦了。”
那戊辰郡主似乎不在意楚念究竟说了什么,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迅速的坐下,也不管戊辰王给她使了多少眼色,就这么皱着一双纤细的柳眉坐在原地,别说是多看楚念一眼,就是屁股也没挪一下。
见她这副模样,楚念也不恼火,只是端起酒盏轻饮了一口,便坐了下去,这档口,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太后开口道:“清儿是害羞,以后多与楚念熟悉熟悉就好了,对了,戊辰,清儿可是到了婚嫁的年纪了?”
戊辰王似乎不愿与太后起什么冲突,只是点头笑了笑道:“还没,今年年方十三。”
“哦,那就是哀家老糊涂了,连清儿的年纪都记错了。”
一旁一直喝酒两眼不闻窗外事的淮南王才抬起头,莫名的看了楚念一眼,便看向太后道:“清儿是没到,可无双郡主却是到了吧?”
太后的面色明显一僵,淮南王此言出口,倒是叫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回忆起怀化将军府惨遭灭门的事,毕竟那还是无双郡主出嫁的时候,刚到地方,就发现未婚夫君被灭了满门。
楚念意味深长的看了淮南王一眼,心底摸不准淮南王究竟打什么主意,这么久过去,淮南王一直都没有动静,若不是今日他开口,楚念都要以为淮南王彻底不觊觎皇位了。
上首的太后暗暗叹息了一声:“确实如此,只可惜前些日子,哀家方才给念儿选了好人家,谁知竟出了那档子事儿,说来念儿也是命苦。”
太后大抵是觉得淮南王问这话儿另有玄机,却也没阻止,火上浇油,淮南王便顺着这股油燃了起来。“哎,的确是命苦,这还未见过夫君一面,就成了寡妇,今后无双郡主可怎么办,念儿,用不用本王找人再帮你寻一户好人家?”
楚念刚到宁安,便撞上怀化大将军一家惨遭灭门,这也算是出嫁的中途就遇上夫君暴毙,原本就备受争议,朝中许多人都在背后议论楚念克夫,淮南王此言倒是将那些背后议论的话儿搬到了台面儿上,后又说帮楚念重新找一户好人家,显然是说楚念要嫁不出去了。
见百官议论纷纷,楚念只是浅笑了一声,并未多言,这时,便见一直沉默着的刘启开口道:“当时事出突然,我们还没入怀化大将军府,便发现将军府被灭,也算不得郡主出嫁过。”
话儿一出口,刘启便心生悔意,他本该老老实实的坐着,想来楚念那般聪颖,也不会任由这臭名盖在自己头上,他却冲动至此,如今当众顶撞了淮南王,只怕淮南王那般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以后有麻烦了。
楚念和淮南王还没说话,却望见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沈暮淡淡开口道:“刘兄此言差矣,出嫁出嫁,出了家门儿,无双郡主便已经不是楚家的人了。”
闻声,楚念才发现角落里坐着的沈暮,如今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虽然身上的伤已然痊愈,可双眼却一片青紫,不知多少日没睡好觉了,虽然尽力维持着往日里的风度,却也是徒劳,如今那一身淡然似的素白看在旁人眼中,倒是极为滑稽。
楚念身侧的楚元郎见旁人说自己姐姐的坏话,顿时按捺不住想要起身,却被楚念按住,楚元郎诧异的看向楚念,便见楚念浅笑着摇了摇头。
见状,楚元郎也莫名冷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事不关己的饮茶。
刘启见反驳自己的人是沈暮,面色变了变,却没说话,仿若当沈暮为空气。
不过沈暮这话儿出口,倒是得了淮南王赏识的眼神,这档口,闹剧进行到一半,便见殿外一身影姗姗来迟。
是王子轩,他疾走几步走进殿中,立在太后和皇帝面前,才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弯腰行礼:“皇上,太后娘娘,老臣来迟、”
太后看了他一眼,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