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白皙的手腕流下,一滴,两滴,三滴……它们在地汇聚成一摊,滴下的血激起鲜红色的涟漪。妁漓婉紧紧捏着伤口,眼泪又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像是源源不断的小河,一滴接着一滴滴在地。
“婉妹妹,你可有在里面?”萧梓旭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把耳朵凑近了些,又拍了拍门。“难道不在里面?”
妁漓婉一边用手捂着流血的手腕,一边低着头把脸在抬高手臂蹭了蹭。她慢慢走过去,正准备打开门,又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定会让萧梓旭担心。她对着门小心地清了清嗓子,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回答道:“旭哥哥有何事?”
萧梓旭听到妁漓婉说话,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隔着门问道:“婉妹妹,我听到瓷瓶被打碎的声音,你可有事?”
“噢,我适才做了个噩梦,迷迷糊糊地把花瓶当做师父了。我没事,旭哥哥多虑了。”妁漓婉不带情绪地笑了几声,再萧梓旭要在追问时,她抢先说道:“旭哥哥,若是没什么事,我想歇会儿。”
“好,好。倒是没什么事,是担心你罢了,那……那我先走了。”萧梓旭看着妁漓婉站在门口的影子走远,他过转身摇摇头,兴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不过,走之前他还是提醒道:“婉妹妹,那瓷瓶片一会儿让下人收拾便好,你莫要去动,小心伤到手。”
“知道了,我再睡会儿。”妁漓婉回答了一声,想走回床榻。可是一不留神,脚踩到一块瓷片,整个人向后倒去,其一块大瓷片不偏不倚地插到被盘鬣抓到的伤口。她发出一声喊叫:“啊!”
萧梓旭并未走远,他听到妁漓婉的喊叫,指尖施出一道法术将门打开,紧接着用最快的速度跃了进去。他看到躺在地的妁漓婉,地的血迹虽然不多,可还是让他的心蓦然一紧:“婉妹妹!”
萧梓旭把妁漓婉拦腰抱起,又轻轻放在榻。从她手流出的血滴在被子,染红了淡黄色的桂花。他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简单地把她手腕的伤口包住,又扫了一眼她的后背,随即站起身道:“我去找廖夜泊。”
“旭哥哥。”妁漓婉拉住萧梓旭:“不是什么重伤,便莫要劳烦夜泊哥哥了。”
“可是……”萧梓旭还想说什么,但见到妁漓婉脸的泪痕,他便没再执意要去寻廖夜泊,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不去找别人。我去房里拿些药,否则你这伤口恢复得太慢。”
妁漓婉看着萧梓旭点了点头,放开了他的手,萧梓旭闪出妁漓婉的房间,同时带了门。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萧梓旭又打开门,身边还带着一个老郎。
那郎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他揉着眼睛望了望妁漓婉。“老天爷呀,这是何处?难道这是老朽的梦境?”
“此处是妁府,深夜请郎来此,多有得罪。还请郎大人不计小人过,帮舍妹看看伤势。”萧梓旭行了个礼说道。
郎看了看四周,又看看萧梓旭,妁府可不好得罪。他定了定神:“我们本是行医之人,半夜被叫醒走百里路也是常事,无妨无妨,让老夫先看看。这位公子……”
“我先出去。”萧梓旭走出房间,看着犹如白玉盘的月亮,不禁神伤:“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你如此难过?”
郎娴熟地把妁漓婉伤里的瓷片取出,又了些药粉,再帮她包扎好。“姑娘,这药一日换三回,待伤口愈合之后,再用这个。”郎把手里的白瓷瓶递给妁漓婉,交代着药的用法用量,奈何妁漓婉呆呆地望着被子,似乎没再听他说话。
“姑娘?”郎伸手在妁漓婉眼前晃了晃,见她有了点反应又说到:“待伤口愈合以后,再涂这药膏,一日两次便好。”他说完收拾了下自己的药箱子:“女子身有伤可不好看。”见妁漓婉又恢复到神游的状态,他无奈地问道:“姑娘?老朽说的话可有听到?”
妁漓婉继续望着被子发呆,一言不发。
“得了,算是白说了。”郎把两种药放在桌,又取出纸笔把药的用法用量写下。
郎打开门,萧梓旭赶忙迎了去:“有劳郎,不知舍妹情况如何?”
“唉……身的伤好治,心里的伤怕是不好治。”郎把手里的药方子递给萧梓旭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萧梓旭看了看药方子又行了个礼:“多谢郎,夜黑风高,萧某现在便送郎回去。”
“打住,老朽这把老骨头经不住吓,还是自己回去罢。”郎想起萧梓旭带着他在天空闪过,便心有余悸。
“怎能如此不恭,那我便安排府里的马车可好?”萧梓旭又问道。
“也好。”郎扶了扶肩膀挂着的药箱子答道。
“来人。”
“萧少爷。”门口的流羽跑了过来:“少爷有何吩咐?”
“用马车将这位老先生送去济生斋。”萧梓旭说完,朝着郎道了声告辞,便走进了妁漓婉的房间。
妁漓婉目光呆滞地看着‘江雪’,眼睛也不眨一下。不知是看得久了,眼睛酸涩,还是想到什么,眼泪又不着边际地落下来。
萧梓旭走近妁漓婉,看着她的样子别提心里有多着急,可这个时候,他竟不能允许自己去打扰她。很多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想明白。他从外面拿回一块帕子递给她,又从桌倒了杯热水放在一旁,“喝些热水嗓子会舒服些。”
说完,萧梓旭走向桌子旁,蹲下身将瓷片一块一块拾到一边,又从门外拿来扫帚将地的瓷渣收拾干净。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