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样想着,顾初夏虽然感激安锦叶,亲自来她宫中赠予荷包,却还是留了个心思的。
安锦叶离开之前,亲自将荷包别在了顾初夏的腰间。
那地方离她腹中的胎儿极近,她自然是不放心的。待安锦叶的身影一消失,她便即刻将那荷包取了下来。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活着不是为自己活着,还有她腹中的胎儿。
既然这孩子已经出现,她便要好好的保他,让他可以来到这世界上好好的看一看。
因着即将临产,太医每日都会来她宫中请脉,也正好,傍晚太医又来请脉的时候,顾初夏便将这荷包交与太医手中。
“太医。”
顾初夏一面说着,却不忍心说接下来的话了,只将手中的荷包递过去。
在后宫之中行走多年的老太医自然明白顾初夏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思,他也话不多说,只将荷包拿在手中仔细检查了一番。
一检查不打紧。太医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
“娘娘,这荷包中有麝香。”
因着嫔妃怀孕,而引起嫉妒的事情他已经遇到过不下十次了,可又一次见着这东西,心中还是恐慌。
“当真是麝香?”顾初夏就算是再笨的一个人,也该知晓这麝香究竟是何物,有何功效?
可是如今,当她从太医的口中听到这二字的时候,还是浑身一个颤抖。
她不愿意相信,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相信。荷包是安锦叶送过来的,检查出有麝香的老太医在宫中行医半辈子,公平公正,自然不会说什么谎话。
如今她的一颗心便像一个漏斗一般,只觉得血液都被漏空了,她整个人好像变成了行尸走肉。
她自然是把安锦叶当作她的亲姐妹的,可是,这腹中的也是她的亲骨肉,两相权衡之下,孰重孰轻她自然知晓。
这下,她即便是想要替安锦叶继续瞒着,却也没什么理由了。
若是她再这样瞒下去,怕最后受到伤害的便是她们母子。
只觉得身体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顾初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踱步到长宁宫的。
穆琅嬛见到顾初夏的时候,也是满脸的惊讶,一面慌忙将她扶住,一面问道:“妹妹这是受了什么惊吓?怎么脸色如此煞白?”
穆琅嬛自是不希望顾初夏在这时出现什么状况的,见顾初夏像是没了神一样,也不回她的话,慌忙叫来醉月:“快把御医叫来。”
跟在顾初夏身边的贴身宫女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娘娘不必去叫御医,我家娘娘自然是没什么事的。”
小宫女一面说着,一面眼泪便扑嗒扑嗒的落了下来,穆琅嬛见到边更是不解了:“你家娘娘若真没什么事,怎么会脸色如此惨白?你又在这里哭什么?”
穆琅嬛的一颗心都是软塌塌的,她倾身将顾初夏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小宫女,问道:“你替你们家娘娘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娘娘,安嫔娘娘想害我们家娘娘。”小宫女如实禀报。
见穆琅嬛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模样,小宫女又徐徐道来:“今儿个早上,安嫔娘娘给我们家娘娘送来了一个荷包,说是前些日子我们家娘娘去安嫔娘娘那里,安嫔娘娘招待不周,所以安嫔娘娘特来赔罪的。”
“娘娘也提醒过我们家娘娘,要注意着安嫔娘娘一些,所以,今日太医来给我们家娘娘请脉的时候,我们家娘娘便将安嫔娘娘给我家娘娘的东西让太医看了看,结果一看便不打紧了,太医说,安嫔娘娘给我们家娘娘的这荷包里竟然有麝香。”
小宫女一面说着,一面哭了起来,穆琅嬛这才注意到顾初夏手里紧紧攥着的荷包。
“醉月。”穆琅嬛将顾初夏手里的荷包取过来递给醉月。
醉月立刻三两下便将荷包拆开来。
麝香的味道,即刻间充斥整间屋子,穆琅嬛一颗心悲痛至极,一面又慌忙让如月将这荷包扔了去。
因知道麝香对孕妇的危害极大,她不得不带着顾初夏去了另一间屋子。
“妹妹现在可缓过来了。”穆琅嬛抱着顾初夏许久,直到见着顾初夏的脸颊上竟落下泪来,她才缓缓的问道。
“妹妹一直清醒着呢,只是却不知晓一直是个糊涂人。”
顾初夏一面说着,一面自嘲的笑了笑。穆琅嬛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一面轻轻将顾初夏面颊上的泪珠擦去。
“妹妹说的这又是什么话?谁还没犯过糊涂呢?妹妹不过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罢了,安嫔就是利用了你的重情义。你又何时是个糊涂人呢?你若是糊涂,便像安嫔一样犯了错吧。”
如此说来,安锦叶才适合糊涂人,做出来害人的事情,最后还是要害己。
穆琅嬛一面说着,一面也只觉得一颗心空泛的疼。
她平日里总想着,安锦叶小她们几岁,在她的面前算是个妹妹,她做错了事情,她们便原谅她。
可是如今安锦叶竟然都想要害到她最情深意重的姐妹了,她确实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要继续包庇着她了。
若说她年龄她也不过是晚生她们几年,比她们经历少一些罢了。
可也有比她年龄还却比她通透的人,若是这般,她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包庇着她呢?
年龄小终究不是个理由,她若是再以这理由继续包庇着她,怕最后还是会害苦了她的。
穆琅嬛重重叹了一口气,一面絮絮叨叨的安慰着怀里的顾初夏,一面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