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我能不能治好你,就算我真的让你恢复,也难保日后你不会突然反悔,你拿什么保证一定能让我们平安回到回鹘?”
定定望着他,重复道:“正如我前面所说,我有把柄在你们手中,自然不必担心我会反悔。”
“倒也是,既然如此,看来我也不必治疗你身上因蛊毒遗留下来的患症,你若是不带我们离开长安,我便将你是女子身份的事情禀告给你们的皇帝如何?”身旁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容可掬的胁迫道。
回视阿南的目光,盯着他道:“你要真这样做了,大不了,只能玉石俱焚了,想必你也不愿将事情转变成两败俱伤的局面不是吗?”
“什么?”
“或许我该提醒你,虽说我有把柄在你们手中,但你们世子的命同样也握在我手里。青俞门,是一个专门夺人性命的宗派,若他们知道回鹘世子已经打探到青俞门的秘密,相信也不会留活口在世上,即使对方是回鹘储君。”
“你……”他眸内渐冷,手腕上的赤血玉珠红得似能渗出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当然信。”我沉下脸放慢语速道,“我之所以同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清楚一件事,我与你们现在站在同一条船上,除了彼此信任别无选择。”
终于,身旁的人收敛了笑容,正经道:“你身上的蛊毒早已祸及心脉,要想治愈并非那般容易,且不说让你重新拿起剑,就是能保住你的命已是十分不容易。你要是坚持用剑,不出半年可能便会心脉受损而死。”
我默默不言,片刻道:“我知道你能治好我,从你将我从鬼门关救回来时,我就相信你一定能治好我。”说完,为以示友好,挤出笑容看向眼前这个异域男子。
他微微怔住,又笑道:“你竟这么相信我?若不是我在你身上下血蛊,你现在便仍是个剑术高手,更不必受这般折磨。”
“事情既已发生,怨恨他人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起身走向堂中那画幕下,听得自己的声音隐隐带着疲惫与无可奈何,“或许这就是佛经里常说的,因果报应,自己犯下的过错总得由自己来承担。”
一盏茶递至眼前,阿南微一抬手,面上流淌着从未见过的温和,那是只有在对着回鹘世子才有的神情,他道:“我便以茶代酒,替殿下答应与你合作。”
接过他手里的茶杯,茶水的颜色如常看不出异样,停了停端起一饮而尽,放下空了的杯盏,笑着道:“虽说不知道你刚才放了什么进去,不过现在你可是对我放心了?”
“你竟发现我对这茶动了手脚?”他目光瞟向我放在桌案上的茶杯,又收回视线反问道。
“看穿你的动作很简单,复杂的是人心。”我笑笑,若有所指道。
“你这双眼,还真是不容小觑啊。”阿南丝毫不介意我对他的嘲讽,伸手朝着我的视线而来,似乎对我的眼睛很感兴趣道,“想来别人的动作再快,对你来说也能轻而易举识破,果然是天生的练剑奇才。”
被他陡然这么一夸,有些愕然,道:“只不过比其他人稍能看清行动中的事物,不足为奇。”
“你大可放心,茶里没有下毒,只是加了几味能让你暂时免去心悸绞痛的药物。更何况我对谁都不会再对你出手,毕竟你可是我们殿下看中的女子。”
临走时,他丢下这么几句不明不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