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安王府后花园内。
远远望去,梅花开得正盛,白的似雪,红的胜火,团团锦簇随风而动又如流霞翩翩,走近暗香袭来,冰心玉骨,凌寒送香。早开的零落在地,一地落殇,晚开的依然幽雅,不管不顾,怒放枝头。
一阵清风再次飘来,纷纷而落的花瓣随着树下白衣少年手上的剑妩媚起舞,身前身后,剑尖剑身,落花如雨,墨发飘飞,剑影无踪,只见粉红,纯白,鲜红,人与剑合一,剑与花共走,流光溢彩,已看不清哪是花,哪是人,哪是剑?
剑舞落花,流水千行,公子如玉。
终于白衣少年收了势,停了剑,黑衣人楚陌走至少年身边。
“公子,昨晚刚刚进京回府,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还有,欧阳公子来了!”楚陌上前接了剑,递了擦汗的巾子说。
“哎哟,表哥,你还活着呐?”楚陌话音刚落,一身红衣的欧阳清就冲了进来。
“托你的福,没死。你这么早过来干嘛?”白衣少年习以为常的瞥了欧阳清一眼道。
“听说你没死,就过来瞅瞅了,王府我可是完璧归赵,没被人动根毫毛,总算不负你的重托。你再不回来,不是你要死,是我要死了!”欧阳清白玉般的手抚着头上乱了的青丝,万般风情,却一脸无赖道。
“你要死了?这点子事你就要死了,还怎么做你的欧阳少主,做我表弟。恩?”
“哎呀,不是说这,我是想我的小丫头了,你又不回京,守在这去不了长安县,心里怄得要死。”
“听欧阳老头说,小丫头新房子盖起来了,我连贺礼都是托人送去的。要是我在那,我一定去给丫头撑撑场面,顺便让丫头弄间房给我住住,村里空气好,住了命长。”
“我看你是嫌命长了!就那彪悍的,能收服白狼,还能一脚踢伤人的,你确定你住了命长?!”白衣少年斜了眼自顾自说的欧阳清道。
“你……哼,就你假仙儿,丫头对我可不一样,哪会那样对我。”欧阳清听了一噎,想了一下道。不过,表哥那假仙儿说的也对,死丫头,回京这么长时间也没一封信给他,他就不先写信,看那死丫头会不会先想起他给他写信。
“对你不一样?据我所知,也就你巴巴把那块代表公主身份的玉佩送给人家,人家不收,最后还是连哄带骗的让人小姑娘收下的。后面又巴巴的送礼过去,人家可是一封感谢信都没有寄给你过。”白衣少年噎死人不偿命继续道。
“你怎么知道?不对,你个黑心的假仙儿,你居然派人调查我和黛黛的事儿,我和你没完!亏我还在这里守着等你回来,用了就甩的黑心鬼,我懒得理你了,我走,哼!”欧阳清恼羞成怒,嘴上骂骂咧咧的绷着一张妖孽脸跑了。
白衣少年看着远走的红色身影,气呼呼的样子,摇了摇头,嘴角一勾,笑了起来,瞬间满园梅花失色,如玉的脸上少了半分冷漠,却更添谪仙风华。这个表弟,自小就是打也打不过他,算也算计不过他。
“……”一旁的楚陌看着欧阳清气呼呼而去,正在无语,却不想一回头竟然看见自家主子在笑,满身风华让他都脱不开眼。主子从小性格淡漠,很少笑,今天却是为何?
惹他表弟生气了,觉得好笑?可是欧阳公子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自小十次就有九次被主子气得发脾气,却对主子无可奈何,气一消又讨好的往上凑。
已经跑出府,上了马车的欧阳清突然想起今天来可不是跟表哥吵架的,是想问问他去鬼僧那里的事怎样了?被他一气,给忘了。又没脸再回去,只好以后再问,郁郁的让车夫赶车开路回了公主府。
长安县,太平镇李府内。
唐黛与李氏,唐华正在一着绿衣的丫鬟领引下,通过抄手游廊往府里面走去,李府不是很大,却甚是精致,小桥流水,亭台轩榭要有尽有,小花园里的一片红梅也开了,落花纷飞,清香似有似无。
唐华扛着插屏,唐黛与李氏二人正吭哧吭哧拖着一大袋冬笋,走过梅林间的小道,累得唐黛无心赏景,总感觉娘三个这副逃难似的模样,那个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煞风景。
好不容易走到待客的小院,正见白少奶奶送一妇人出来,穿着打扮甚是有气势,应也是富贵人家的夫人。送走客人的白少奶奶一转头见是唐黛三人,三人扛的扛,拖的拖,脸红红的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明白了什么,没顾着先与唐黛三人打招呼,对着那引路的丫鬟拉下脸来。
“我让你去接客人,你就这样怠慢客人,不知道叫府里的小厮,帮着搬一搬东西吗?没眼色的东西。”
那绿衣的丫鬟见自家大少奶奶发火,忙跪了下来。“少奶奶恕罪,我只当是到府上来送东西的,并不知是夫人的贵客,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满口胡言,先跪着,等客人走了再下去领罚去。”白少奶奶吩咐了一句,又忙走来迎唐黛三人,请往屋里去。
“小妞,大妞,李姐姐,快请屋里坐,屋里暖和,这么冷的天还劳你们记挂送了东西来,下人不知事,怠慢三位了。”看了三人手里的东西又道。
“白少奶奶不必客气,家里佃了镇上贾地主家的二亩水田,准备去退佃了。顺路给你送了新鲜的吃食来。”唐黛看着跪在那里的丫鬟并未求情,是该给点教训。
见到她三人时,应是见了她娘三的穿着不是富人打扮,又是赶着驴车来的,就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