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愧疚比对早慧的四郎慕容德季还要深。
可惜,桑氏的敲打并没有打醒慕容德伯,慕容德伯随即站起身来,那散发出来的酒气衬得他的脸通红,仿佛呼吸之间就要将这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要灌醉。
他指着元夫人灵堂的方向,“我的东西,为何不还给我”他始终认为,当年桑氏抛弃他,纯粹是因为这几个兄弟兄弟实在太多了,才会显得他多余,所以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母亲对他的宠爱都硬生生得被他这几个兄弟夺走了。
所以他才要他们还。
“敢问大伯父,我父亲和我母亲到底欠了你什么东西”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陌生又熟悉。
众人扭过头去,一个拄着拐杖被连个小厮搀扶着的小郎君站在门口,这是慕容闵。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并不是跪在地上哭到断气的芍药,竟是慕容玉楼身后的翠玉。
翠玉随即朝慕容闵行礼,“二郎,您终于来了。”
桑氏见到这个久违的孙子,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我的闵儿啊。你终于来了到祖母身边来”
慕容闵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桑氏的面前,他本想要向桑氏行礼,却被桑氏免了,“我的闵儿,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哪儿黑了,瘦了还高了跟祖母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歹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你掳了去又是谁将你送来的祖母一定要好好感谢那位恩人。”
慕容闵本想应些什么,却听得慕容德伯醉醺醺得在他的背后喊道,“你又想从我这里夺走东西吗”
桑氏面色一沉,“将你们郎主给我架去,锁他的蘅芜雅苑酒不醒就不要出来”
“诺。”周围的嬷嬷们面面相觑,毕竟这府里大的还是面前的老郡君。
送走慕容德伯后,慕容闵这才道,“祖母,孩儿并没有被人掳走,只不过是不小心跌进了一个山洞里,将退摔折了,那山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孩儿在里头也不知待了多久,后来还是一个猎户发现了孩儿,将孩儿救了来,孩儿本想着被救了赶紧来,免得祖母担心,谁想山间下了大雨,孩儿竟是一病不起。”
他顿了顿,眼中也开始有些氤氲,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上面竟是凝结出了几颗水珠,“等到孩儿终于来时,竟与母亲天人永隔。”
“好了,好孩子,来便好,你母亲看到你来,一定会很高兴的。”桑氏宽慰他,“你去灵堂见见你母亲。”
“诺。”
慕容闵乖巧得在小厮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走向灵堂,而桑氏的脸上竟也一丝喜悦也无。
几息之后,桑氏才道,“你同二郎平日里说得上几句话,你帮我去宽慰宽慰这孩子。”
慕容玉楼却是意料之中,桑氏若是不说,她也会想尽办法留下来的。
送走桑氏,慕容玉楼便走进了元氏的灵堂中,里头只有慕容闵一人,呆呆的站在元氏的棺木旁,看着躺在里头慈眉善目却形容枯槁的元夫人。
“你为何要来”慕容玉楼才进门,便直接朝他问道。
慕容闵仿佛早就知道她有这么一问一般,道,“我为何不能来我若不来,这雨兮院还能保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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