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郡君处到浅云居已经是酉时了,慕容玉楼坐在自己的胡床中歇息着,碧香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盏热腾腾的茶水。
“娘子,先喝些姜茶驱驱寒吧。”碧香将茶盏放在了慕容玉楼身边的几子上。
慕容玉楼看了一眼几子上的茶杯,问道,“白日里,廊下的那本琴谱呢”
碧香会意,走到了一个书架子前,伸手将放在上面的琴谱抽了出来,“娘子,可是这本”
慕容玉楼接过琴谱,上面赫然写着清心咒三个字,好端端的琴谱,竟取了个这样的名字,真是奇怪。
慕容玉楼正要翻开扉页,却听碧香道,“娘子,白里日您留在阳馨苑后,魏夫人来过,她给您送来了一盆果蔬,说是家乡的特产。”
“果蔬”慕容玉楼皱眉,“冬令时节,怎会有果蔬”
“婢子也不知,想来是长在特殊的山上的吧。”碧香笑道。
碧香这么一说,慕容玉楼却是想到了院中的那些平谷草,她都能让平谷草在冬日里开花,别人难道没法子放果蔬冬日里结果吗
只是这老郡君的风寒来的实在太蹊跷了些。
第二日,慕容玉楼同往常一般早起去到了阳馨苑,却不想院中早已有人在候着,此人正是跽坐在堂上的慕容德伯。
今日慕容德伯休沐,老郡君桑氏有病,他当然是得要来的。
“父亲万福,母亲万福。”慕容玉楼极为知礼得在座的二人行礼问安。
慕容德伯朝她摆手,“免礼吧,玉楼,你果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慕容玉楼一直低着头,极为谦逊,“父亲过奖了,孝顺祖母是孩儿分内的事。”
自己的母亲生病了,他却还在外头花天酒地,如此说来,她这个做孙女的的确是比他孝顺一些。
慕容德伯浅声道,“玉楼,听闻你院子里种着好些平谷草”
“是。”慕容玉楼听罢,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因为平谷草,这平谷草性情极为温和,专治风寒之症,如今老郡君得的就是风寒之症。
可是京都之大,什么药没有,为何慕容德伯竟打起了她院子里东西的主意
却听慕容德伯道,“听闻这平谷草专治风寒之病,我也专门去问过神医,神医说若是将平谷草入药,那你祖母的病定当药到病除。”
“既是对祖母的病有好处,那玉楼便将这的这些平谷草都搬来便是,只不过”慕容玉楼顿了顿。
“你院中若是想要其他的花草,我命人去花市再给你买些来。”慕容德伯看着极为大方的模样。
慕容玉楼却笑道,“父亲,对祖母尽孝是孩儿分内之事,只不过,祖母寿诞将近,孩儿准备的这些平谷草本是想要给祖母贺寿的,如今”
“不必担忧,若是你祖母知晓你是为了医治祖母的病才将这些草拿出来,她定当欣慰。”慕容德伯笑道。
慕容玉楼颔首,像是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定,“既如此,还请父亲派些人手去浅云居去取吧。”
此时,屋内帘子一动,从里头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雪神医,还有一个一副士子装扮,眉目之间竟还有几分同慕容德伯相似,脸上略显稚嫩之气,正是那个还有一年便及冠的慕容府中大郎,慕容旭,平良人的儿子。
顺昌十六年,慕容旭还在家学之中,他是家中长子,在家学之中却处处因庶子身份遭人排挤,直到他后来遇到了亓官凌,成了亓官凌的左膀右臂,这也使得慕容旭日后的路渐渐平顺,几乎平步青云。
慕容玉楼内心冷哼一声,好这一切实在是来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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