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子说着,走过去将那替小书生挨揍的胖子扶起,不动声色的将明玉贴的贴身符撕掉,声音楚楚的朝那胖子看去:“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你先去检查一下伤势如何。”
她温言细语,虽还年纪小,但却也是豆蔻年华,那胖子已是十五六岁,可若是不来读书在家里的话,怕是通房妾室都已经有了,如今听得她这温软细语,只觉得十分受用。
狠狠的瞪了明玉一眼,见她是个小道士,也晓得是那傅家请来的,因此哪怕在明玉手上吃了亏,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如今这漂亮的小道姑允了他会给讨回公道,当即就朝雨辰子彬彬有礼的行礼道谢,方招呼着他那一干兄弟要走。
不过和雨辰子一并来,且帮腔的那小道姑妙华却看到地上蹲着的小书生,身子削瘦得有些恐怖,身上也满是伤痕累累的,便皱眉:“他又是作何惹了你,你何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显然,妙华以为这也是被明玉挨打的人。
明玉美眸斜视了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她了”
小书生正要晓得明玉是为了自己,惹了祸事上身,正要起身给解释,替明玉证明清白,那胖子就道:“小道长莫恼,这穷小子不过是靠着山长心善慈悲,允他在书院读书,没想到这小子手脚不干净,总是偷我等的东西。我们不敢叫山长知道,怕他老人家知道了错帮了这样的白眼狼,心里难受,所以便私下训他一回。”
旁侧刚才动手打了他的兄弟们也连连附和点头,都纷纷指责地上的小书生偷东西,所以他们才出手教训他罢了。
有句话叫做狗眼看人低。只说那野狗看着身着绫罗绸缎者,就在其面前趴着身子摇尾乞怜,好不乖巧。但是瞧见衣衫褴褛者,不及人上前便会冲过去一阵嘶哑扑扯。
其实何止是狗这样呢人很多时候不也是这样。就如同这雨辰子跟妙华,看到胖子几人衣冠楚楚,又都说辞一致。
反观地上的小书生,衣衫褴褛破旧,身材削瘦显得五官越发的嘴尖猴腮,看着就不大像是好人了。
于是几乎是没有半点疑虑,就信了这胖子的话。
明玉在一旁看着,看着小书生眼里缓缓而升起的绝望之色。
几个胖子见妙华和雨辰子信了他们的话,好不得意,临走之时还耀武扬威的朝明玉笑了笑。
妙华和雨辰子见人走了,两人玉面一沉,那雨辰子就率先一脸厉色朝明玉看过来:“我看着你虽非出生大教,但终究是咱们道门中人,岂会想到你如此包藏祸心,还利用所学道法害人,你这样就不怕为自己招来孽障么”
她话音才落,妙华便也道:“这一次是我们正好遇到,倘若我们没有遇到,你是不是要将那位公子给打死才收手”
明玉沉默,眼帘微微垂下,将这俩小道姑义愤填膺,一副为民伸张正义的话放在心口掂量着。心想这是哪个道观的,怎么不分是非呢别人说黑便是黑,难道眼睛是瞎的么
当然,这眼睛看到的也不见得就是真的。
只是明玉看着地上蹲着的小书生,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抬头朝她二人道:“我自有分寸,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们俩个罢,便弯腰去扶着抱着膝盖一脸绝望的小书生。
小书生一愣,完全没有想到那两个小道姑都信了别人的话,唯独她愿意信自己。心下突然一阵感动,两眼通红的看着明玉:“小道长,我没有偷东西。”
“我知道。”明玉将他扶着,打算离开。
哪里晓得妙华和雨辰子却拦了过来:“云鹫,你干什么难道刚才那位公子的话你没听到么这人是个小偷。”
“我听到了啊。可是刚刚他这句话我也听到了,他没有偷东西”明玉一脸平静。云鹫是她的道号,是当初那混账师父取的,不过几乎没用过,因为她在山里独自一人,即便是去周边的村庄,人家也只是叫她小道长。
“他的一面之词,怎可信”妙华立即皱眉,但是却不敢在上前去拦,只觉得眼下明玉的眼神有些恐怖。
“怎么就不可信了”明玉挑眉,不想同她们俩这扯下去,这小书生的肋骨貌似被打断了一根,她得去找人帮忙看一看。
妙华见着她就这样把小书生扶走了,气得不由得跺了跺脚,更是生气道:“雨辰子,我不管,我不要和她住在一起,谁知道她跟着那穷小子是不是一样的,手脚不干净。人家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雨辰子没有应她的话,而是朝左侧上方抬头看过去,那上方的亭子,站着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的少年人,俊美英目,气质华美优雅。
她没说话,妙华便有些好奇,目光也就随着她所看的方向望过去,顿时便惊讶不已,一面伸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十分紧张道:“是是重华师兄”
雨辰子点了点头,“嗯,那云鹫如此任意行事,有损我道门名声,重华宫乃咱们道中名门,正好找重华师兄主持。”
妙华连连点头,与雨辰子手拉着手,踩着细碎莲步便朝上面的亭子爬去。
方才她们行侠仗义的一幕,想来重华师兄是看到了的吧。
又说明玉扶着小书生刚没走多远,小书生便停了下来,颇为自责的看着明玉:“我连累了你,只怕经此事,他们要将你排斥在外了。”
明玉没应他的话,而是问:“被欺负,怎不告诉山长”
小书生沉默,半响才道:“山长对我有恩,我不想给他惹麻烦,连公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