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眸。
“我……”
程子忆心头一紧,瞬间就僵在原地,脑海里一遍遍回响着他叫她梵溪的声音。她不可置信地睁着大大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徐敬言,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角。
微风轻轻拂过她细碎的刘海,扫过她有些慌乱的眼眸,却遮掩不了她惊讶和紧张的情绪。
一片柳叶随风落在水面上,激起浅浅的涟漪,周遭安静得只有风声,可程子忆分明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呆愣片刻,她骤然回过神来,慌忙开口,声音却也有些破碎:“我……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对不起,我……”她话未说完,便紧咬着下唇,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慌乱。
徐敬言没有料到她竟然会这样说,也是一惊。
本以为她会生气他早就知晓了她是梵溪而不告诉她,可没料到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为之前的隐瞒而懊悔和自责。
程子忆竭力装出淡定,心里却是害怕的。
她一直都害怕他知道自己是梵溪,因为推托了和他的比赛,欺骗了他自己的身份,还埋怨他“脚踏两条船”,明明是自己错在前……
她陷在不安的情绪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呆呆地站在他跟前。
徐敬言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对这个情绪有明显起伏的丫头依旧束手无策。
“子忆,我怎么会怪你?”他轻声说着,语气柔和,“是我要和你道歉,虽然我早些时候就知道了你就是梵溪,但我从未想要戏弄你,对你对梵溪我都是认真的。”
看着她清亮的眼眸,徐敬言心里忽然生出无边的心疼。
这个小丫头,怎么容易自责?明明是自己要“负荆请罪”,没想到她却惶恐了起来。
徐敬言突然站起来,靠近了她半步,然后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诶……”程子忆有些惊诧,却并没有动,她目光无处安放,只得呆呆盯着他的衣服,盯着这个距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的人,任他靠近,任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他的手指温热,撩拨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被他触碰到的地方都有电流窜过一样,让她有些不安,却不舍得拒绝。
他的动作很轻,就好像在触碰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带着失而复得的情绪,小心的,温柔的,却也是克制的。
他说:“你不该有任何的自责,我也永远不可能怪你。”
他温热的气息好像就在头顶,那么轻柔。
程子忆怔怔地听着他的话,感觉心上好像也落下了片柳叶,荡起阵阵涟漪。
恍然回过神她微微红了脸,后退了半步,抬眼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目光和他刚刚的动作一样温柔,便又将目光移至别处,掩饰心里的紧张。
思索片刻,她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收回手,轻轻笑了笑:“你第一次去网吧那天,我路过你身后,看到了你的页面显示的是梵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