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就听见门口有人叫“梁山”,梁山过去后,门口的大夫叫他进屋,梁山进屋后,让他把上衣脱了,梁山脱了衣服坐在椅子上,大夫先拿出听诊器给梁山听了听心肺功能,然后又让护士量了量血压,大夫在体检表上填写着,让他到外边等着。
在下一个屋里,梁山一进到里边,就让他把衣服和裤子、裤衩都脱下来,光着屁股量了身高和体重,大夫又把梁山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梁山的左大腿紧上边有一条一寸多长的疤瘌。
大夫问他:“这是这么整的?”
梁山说:“小时候淘气,往挖好的地基坑里跳,让洋钉子刮的。”
大夫没再说啥,让他穿上衣服,上外边等着。
到下一个屋里,大夫先让他测了视力,梁山站在一条白杠前,先用右眼看着大夫手里小棍指的地方,报着豁口的方向,测完右眼又测左眼。测完视力又测听力,又看鼻子和嘴,大夫看见梁山有一颗门牙缺了一截,就问他:“这是这么弄的?”
梁山说:“在兵团训练时,不小心碰掉的。”
都检查完了。梁山赶紧上市武装部,找到陈叔,告诉他自己体检已经检完了,陈叔说:“检完了,你就回去等着吧。”
梁山问:“能不能行啊?”
陈叔说:“没事,回去吧。”
梁山说:“真的没事啊?”
陈叔说:“回去吧,没事。”
梁山心里还是不踏实,他没法再问了,只好回家。
又过了几天,区武装部的小曲领着,两位穿着四个兜军装的解放军来到厂子,梁山一看就是干部。他们先到刘书记办公室,谈了十多分钟刘书记就把梁山叫过去,进屋后小曲给大家相互介绍,“他就是梁山。”
小曲说:“梁山这是接兵部队的刘股长。”
他们问了梁山一些问题,又让梁山谈了谈家庭情况。
最后刘股长说:“得上你们家去进行一下家访,你看你妈妈什么时候能在家?”
梁山说:“她现在在上班,一般都是下午四点半下班,五点能到家。”
刘股长说:“那好。我们今天不去,就明天去你家。”
送走刘股长他们,梁山就问刘书记,“他们都调查什么?”
刘书记说:“没什么,只是了解一下你在厂里的表现。”
梁山说:“没事吧?”
刘书记说:“没事。你本来表现就不错,他们愿意收这样的兵。”
听了刘书记的话,梁山的心里好像有点踏实了。
回到家里,妈妈还没下班,梁山就忙活着做晚饭。
小妹妹问他,“大哥,你当兵的事怎么样了?”
梁山说:“体检都完了,今天接兵的同志上我们厂去了,还要上家里来家访哪。”
大妹妹问:“什么时候来?”
梁山说:“今天不来,就明天来。你们把屋收拾收拾。”
两个妹妹擦桌子扫地倒垃圾,忙忙活活干起来。
妈妈下班回来了,见两个姑娘在打扫卫生,有点纳闷,“这是干什么?天都黑了,打扫卫生干啥?”
小妹妹说:“我大哥说接兵的同志要来家访。”
妈妈说:“是吗?那可得好好打扫一下。”
梁山进屋说:“弄弄就行了,就是这个样子,咱们也不糊弄。”
一家人刚吃过晚饭,刚把碗筷捡下去,就听外边有人敲门,梁山出去打开大门,是小曲领着刘股长来了。
梁山赶紧把他们让进屋,弟弟妹妹们忙着冲茶倒水,刘股长问妈妈,“你这大儿子去当兵,你能舍得吗?”
妈妈说:“舍得。他16岁就上兵团了。这孩子从小就要当兵,有这个机会让他去吧。”
刘股长说:“梁山走了,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
妈妈说:“没有。他弟弟现在也上班了,没啥困难。”
又唠了一会家常,刘股长他们就走了。
梁山把他们送出来,道别后梁山把小曲拉住,“怎么样?行不行?我能走上吗?”
还没等小曲回答,刘股长就说:“做好准备吧,等着入伍通知书吧。”
梁山一听这话可高兴了,他把他们送走,自己一个人上人造湖,在他和张秋雨坐过的大树下坐下,他心潮澎湃,浮想联翩。自己要去当兵了,怎么跟秋雨说呢?自己要是在部队入了党,提了干,那秋雨怎么办?他们还能继续吗?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梁山开始胡思乱想。
终于拿到了入伍通知书,这些天就忙着应酬,厂里刘松他们给他饯行,同学,亲戚都安排,把梁山忙活坏了。
发下军装的那天,梁山穿上军装来到大爷家,他一进屋大姐就叫起来,“快来看,解放军来了。”
弟弟妹妹们都过来看梁山,把他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大爷问他:“什么时候走?”
梁山说:“11月15号。”
大爷说:“你看,房子盖好了,你连住都没住上,等你回来再来住吧。”
大姐说:“回来啥,就在部队好好干,当了官就不回来了。”
大爷说:“干两年就得了呗,还当一辈子兵啊。”
梁山说:“争取干一辈子。”
梁山暂时告别了工厂生活,踏上了军旅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