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在殷璄身上,那一刻像是所有的忍耐和压抑都全盘崩溃了,她双手揪着殷璄的衣襟,拉到面前咫尺,红着眼看他。
下一刻,她一句话没说,欺身直接将他压在轿壁上,蹭着身把他吻住。
她几乎吻得有点决绝痴烈,气息凌乱,任由自己放纵沉沦。
在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明明时常都能看见他,可疯狂的思念仍是如潮水般朝她涌来,溢满她了整个身心。
她吻得有些用力,口中有一股淡淡的腥甜。
腰上的手紧紧将她握着,压进怀里。
卫卿整个人贴着他,极力仰着下巴亲吻他。
等狂风暴雨收歇,她从他怀里退出来,眼里有些湿润。她低着眼帘,胸口起伏喘息,手上却若无其事地把殷璄那被她弄乱的衣襟一点点整理整齐。
她不去看他的眼睛,也不想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咬牙哑声道:“殷璄,你再这样,我会一辈子纠缠你。我一辈子不嫁人,你这辈子也休想娶妻。但凡哪个女人敢靠近你,我会教她知道,你不仅克妻,你还克她全家。”
她缓缓从他身上下来,低低又道:“你要是乐意,就这样耗着也好。”
她想,就这样耗着,总比她失去他好。
殷璄抬手,手指伸来,摩挲着卫卿红肿的唇,眼里暗潮涌动,亦是低哑道:“我不想这么耗着,也耗不了多久了。”
卫卿怔了怔,终是勉力笑道:“那你以后就不要管我的事了。不然我会很受折磨的。”
殷璄回身拿起一边的锦盒,打开来看,里面东西一分没少,道:“以往你追着问我要嫁妆,而今我就放在这里,你却不拿走了?”
卫卿勾唇道:“殷都督肯主动归还,我当然要拿走的。”
殷璄把盒子递给她。
她捧在手上,明明里面都是房契地契,却沉得好似快捧不住。
她听殷璄低沉道:“回头这几年的盈收我叫人全部送到你那里,给你置办嫁妆用。”
卫卿微拢着眉尖,眼角微红,笑说道:“说得好像我明天就能嫁人似的。殷都督把赵蔚弄走了,这样一来,往后谁敢来提亲?”
殷璄道:“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卫卿道:“那还真是多谢殷都督帮我保管这嫁妆。”
最终,殷璄在国公府门前把卫卿放下去。
卫卿拿着锦盒,强忍着没回头,进了大门的那一刻,却忽觉得精疲力竭。
殷璄微微掀开窗帘一角,确认她进去了以后,才对锦衣卫道:“回都督府。”
原以为都督府里如往常一样冷冷清清,不想进门以后,家里的下人嬷嬷们,各自都忙得热火朝天。
家中极少有客人造访,因而厅中堂上还有空置的后院里全都用来堆东西了。
一只只装满的红色箱笼挨个整齐摆放,紧密排列,连落脚的地方都插不进来。
管家见他回来了,忙上前,把清点的清单递给殷璄,道:“大都督快看看,老奴准备的这些够不够?”
殷璄随手接过清单,一边浏览,一边听管家又道:“老奴点了一下,箱笼一共有二百三十六抬,往年皇上赏赐的宝贝,老奴挑了合适的,有一半都归在了这里面。绸缎这些,都是嬷嬷们挑的,一应是江南织造最好的。”
殷璄把清单递回给管家,道:“按照你准备的来,若是还差什么,还有时间可备齐。”
管家喜滋滋地应道:“是。”
***
赵蔚离京之前,邀请了卫卿去梨园看戏。
梨园里当晚排了几出戏,他早早定好了较好的位置。
卫卿收到了请柬,淡淡看了一眼,与漪兰道:“你去过戏园子里看戏吗?”
漪兰摇摇头,道:“xiao jie要去吗?”
“那就去看看吧,”卫卿道,“夜市闭得晚,看完了戏,约摸还能在夜市转转。”
有戏看,还有街逛,漪兰当然高兴。但她也有些踟蹰,道:“那个赵蔚大人对xiao jie……”
卫卿道:“他马上就要被调去边关,以后也没这机会了,权当是去替他饯别吧。”
傍晚时,卫卿带着漪兰上了马车,让阿应载着去梨园。
梨园里有稀稀疏疏的看客进出,卫卿甫一下马车,抬头就看见赵蔚正等在门口。
他着一身长衣,面庞俊朗如刀削,时不时左右张望,眼神里含着一些急切。在看见卫卿如约而至以后,那种急切感随着他展颜一笑,顿时消失殆尽。
赵蔚过来,引着卫卿进去,上了二楼,在定好的位置落座。
二楼上围绕着下面的戏台,布置了一个个独立的看台。看台内摆放着一副桌椅,四面薄纱轻垂,颇为雅致。
卫卿他们便是在其中一个看台坐下的。
漪兰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新奇地四下打量,见下面的戏台搭得红红火火,不由期待着好戏开场。
后来渐渐也有别的看客入场,有的上二楼,有的则在一楼大堂上入座。
但凡有工夫来听曲儿看戏的,要么有闲,要么有钱,还有则是应酬场上的那一套。
因而卫卿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熟面孔进梨园,上了二楼看台。
然正在好戏开场的时候,漪兰突然掇了掇卫卿的手臂,让她看一楼的大堂门口。
卫卿眯着眼,只见苏遇在几个便服官员的陪同下,悠悠地走了进来。说是应酬场还真是不假,官员径直将他往这边二楼上引。
卫卿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漪兰,道:“这梨园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