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卫卿进宫的时候,卫辞书说得好听,可别指望卫家的人会在她不在时候帮她打理好院子。
院里杂草丛生,颇有些荒芜。
她和漪兰进房去收拾东西,今天既然回来了,把东西搬走就成了顺便。
她不可能把整个屋子都搬空,值钱的金银之物好打包,卫卿让漪兰全部收起来,一分一毫都不会留给卫家。
至于不好搬的,则继续留在这里,不然搬动太多,动静太大。
漪兰挎了大小好几个包袱走出房门,卫卿背着药箱,随后将她娘的牌位从房里挪了出来,用一块布料盖着。
卫琼玖带着婢女来时,正看见漪兰把包袱放在廊上,满院子里拨开草丛找东西呢。
找了半天无所收获,漪兰回头对卫卿道:“二xiao jie,乌龟不见了,奴婢找遍了都找不到它。”
卫卿本来想带那龟一起走的,但是现在找不到,只好作罢。
卫卿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进院来的卫琼玖,道:“找不到就算了,许是它冬眠醒来,发现我们已经不在了,便又跑到隔壁人家去混吃混喝了吧。”
漪兰也发现了卫琼玖,连忙跑回来,默不作声地把包袱都拎起,同卫卿离开。
卫琼玖见状道:“二姐在找什么呢?我刚听说二姐回来了,就赶着过来看看,二姐这便要离开了?”
卫卿不置可否,漪兰也不回答,卫琼玖便又道:“二姐就不要生祖母和爹的气了,他们也是被大姐给迷惑了。二姐不知道,卫子规刚出事的那几天,大姐天天哭哭啼啼地在爹面前下跪,还把错事往二姐头上推。”
卫卿走下台阶,走到卫琼玖身侧站了站,看也不看她,闲声平淡道:“三妹和灵舒公主关系一向很好,我倒忘了,灵舒公主出嫁时,该让你去给她做陪嫁的,免得她一人去了乌斯藏没了主意。”
卫琼玖脸上天真甜美的笑意僵了僵。
卫卿不再逗留,带着漪兰就离开了风晓院。
卫琼玖回头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十分难看。
这会儿卫辞书紧顾着对徐氏发泄,老夫人紧顾着自己唯一的孙子,还无暇来管卫卿。等平静下来一问起,才得知卫卿已经走了。
她走的时机倒正好,除了卫琼玖一人,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彼时卫卿端着她娘的牌位出来,卫琼玖见了连问都没问一句,正顾着挑拨离间呢,哪有工夫问些无关紧要的事。
最开始卫卿把缪岚的牌位请回来时,是碍了卫家人的眼。但后来卫家人眼不见为净,便没再把它当回事。
牌位不在风晓院了也无人关心。但那是卫卿留在卫家最重要的东西,如今她把最重要的搬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无人知晓这一点,卫家更不会有人知道她已经在外面置办了宅子。
卫卿抱着牌位走在街上,没走多远,迎面便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勘勘朝卫卿和漪兰这边驶来。
漪兰定睛一看驾车的人,霎时笑了起来,道:“二xiao jie,这不是咱们家的人阿应么?”
马车到了边上靠停,驾车的是新宅里的下人,他麻溜地跳下马车,道:“二xiao jie,这是今日刚置办的马车,以后专门接送二xiao jie的。得知二xiao jie今日出宫来了卫家,许是要搬东西,管家就让小人来接了。”
漪兰把包袱都往马车里塞,道:“阿应,你来得正是时候,要是走路回去,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卫卿抱着牌位上了马车,让漪兰也进来坐着,阿应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调头,往回走。
到了家里,卫卿把她娘的牌位送回房中安放。那备好的灵龛用得恰到好处。
卫卿上了一炷香,道:“娘,往后我们在这里安家了,你安心住着,等过不久,我会把舅舅们也寻回来。”
前几日卫卿没来得及和管家交接,就匆匆进了宫。这次卫卿一回来,管家便将家里所有下人们的mài shēn契一并送了过来。
卫卿让漪兰收好,看了看天色,道:“我向皇上告了假,现在还得回宫去。”
管家道:“老奴这就让阿应准备马车。”
漪兰道:“可是这个时候回宫,太医院也已经散值了呀。”
卫卿看了看漪兰,道:“太医院是散值了,可还有静懿公主全方位戒备着。”
静懿到现在都还拧巴着呢,卫卿在她跟前时她不冷不热的,卫卿一不在,她又多方打听。要是卫卿一出宫,她铁定炸毛。
卫卿待她如常,但是静懿太敏感了,总觉得卫卿对她比不上以前了。但是她又放不下身为公主的架子,要她先低头,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那件事卫卿对她说过以后便算过去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近来静懿病后食欲不振,卫卿来给她配制药膳进行调理。
一进宫门,宫女便对卫卿说道:“卫太医,今个公主又念了你五六遍呢。”
卫卿一边进去一边挑眉道:“念我什么?”
宫女道:“念着卫太医怎么还不来,说卫太医散漫怠工。其实公主心里是记挂着卫太医呢。”
卫卿真是好气又好笑,这还没到来看她的时辰,怎么就散漫怠工了?
她抬脚走进寝宫时,静懿竟十分难得地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卫卿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她那张有些消瘦的冷艳的脸,又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书,似笑非笑道:“书拿反了。”
静懿冷冰冰地把书搁在桌上。
卫卿道:“我又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