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换好衣服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为了不弄脏地板，封妃娅小心翼翼抓着发梢导致手掌都湿漉漉的，她怯生生一句轻唤，引来对方的注意，那盯视她的专注眼神更让她显得紧张，既然做了大胆的决定，就要有勇气施行才对，为此她可是真空上阵。
可在浴室里积攒的那点少之又少的勇气在撞进邱子晗深如宇宙的瞳孔时，轻易地烟消云散，别说是诱惑了，就连迈步脚下都如灌了铅，因为要做的是平日轻易不敢尝试的事，就连呼吸都用了百倍的力气似的。
反倒是邱子晗见她这副模样走出来，心里怦然乱跳了几拍，在对方未察觉之际忙收敛起外露的锋芒，关切说道，“啊，抱歉，我忘给你找吹风机，坐那等会儿，我去拿。”
似乎没有看出封妃娅的拘谨，邱子晗自然的说完便走去浴室，然而身影刚消失在对方视线，他的一声长叹则泄露出自己的心情，因为没想到会让对方留宿而产生的慌乱，因为对方穿着自己的衣服而怦然心动，老大不小了却还带着这种纯情，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也不怪弟弟会那般笃定的向他发起宣言。
他虽然并非懦夫，但目前来看也算不上勇士。有资格拥有她吗？或许逸宸的话是对的……
“哥，知道我为什么有信心赢你吗？从以前到现在，你总是在为了别人行动，辞掉老师的工作是因为爷爷一句话，去b市管理新公司也是因为家里，甚至就连自己的婚事，还是因为对公司有利答应的，真正为了自己的时候有过几次？”
虽然不能说是非自愿，这次他是否可以为了自己选择？
而毫无疑问的是眼里的她显然已占据他全部想法，但她的内心装的是谁，他却不得而知。
重新走回客厅，邱子晗已经整理好心情，虽然心里在考虑要不要试探一下，面上则带着一种清心寡欲的从容，像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将封妃娅招呼到自己面前坐下，“我来帮你吹头发。”
这话可吓到原本就想法不单纯的封妃娅，她惊讶地指指自己，“老师你要帮我？”
“嗯，逸宸小时候我们一起洗澡，就都是我帮他吹干头发的……”这样说着，邱子晗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略显尴尬的掩了掩嘴，“抱歉，你是女生，这种事是我太随便了。”
“不不不，就请老师帮我吹头发吧，请把我当成你的弟弟。”她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老师竟然主动说要帮她吹头发，这种情侣互动中常见的一环就这么实现了，今天得来的惊喜实在太多，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接下来的大胆计划也很可能会实现。难道说明天火星就要撞地球么？
而邱子晗只以为封妃娅是在化解彼此的尴尬，忍不住笑道，“我弟他可没这么长的头发。”
就这样，同亲密无间没有半点关系的互动在二人的沉默中开始了。各怀心事的默默无言使得此时的空气中添染一丝无以言喻的氛围。
虽然想好要怎么做，但封妃娅内心则处于强烈挣扎之中，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同邱逸宸的约定只是说做一次，又不是说第一次要和他做，那么她把第一次给老师不就可以了。所以此刻才产生色诱的想法，可这种寻求自我安慰的方式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实行起来却犹如泰山压顶举步维艰。
这算是道德问题吗？
显然不是，都是未婚单身男女，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
那这是信誉问题？
这也未必吧，谁让邱逸宸那个约定漏洞百出呢！就不能怪她钻个空子。
既然有充分的理由来推行这个计划，那为什么此刻她却行动困难？
关键时刻怂了可怎么行。
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老师就坐在自己身后，这时候只要假装不经意的滑落衣领一边来个香肩外露，这么简单的第一步都做不到吗？
“……”
不，她是可以做到的。手已经搭上衣袖，邱子晗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略显宽松的，她其实只要轻轻一拽，这第一步就可以实现。但莫名的心慌阻止了封妃娅的动作，她不明白这种感受是怎么回事。不是怕计划失败后彼此尴尬，也不是预想到计划成功时的紧张羞怯，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萦绕内心，束缚着她。
因为太过专注于自己的问题上，封妃娅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邱子晗已经放下吹风机。他手上仍握着一缕她的头发，望着她的背部和那发丝扫过而露出的白皙后颈，眼里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
“妃娅……”
邱子晗情不自禁轻喃出声，反倒触动坐在前面正出神的封妃娅惊醒而起，像是躲避着什么，脸红地指着自己刚刚睡觉的客房，“我、我去睡了，老师晚安，那个……谢谢你帮我吹干头发。”
说完，便一溜小跑进屋，关上了门，仍留在客厅里的邱子晗望着那边微微弯起嘴角，又低头看看自己突然落空的手轻叹出声。
或许今天不是合适的时机吧。
为自己找个借口，邱子晗再次选择了沉默，却不知门的另一边，先逃掉的人此刻正处于如何混乱的状态。
没错，封妃娅逃了，在这天时地利人和都偏向自己的情况下，她放弃掉这难得的机会，理由却是连她也解释不清的。
“啊啊啊啊……蠢死了，智商低下，胆小鬼，笨蛋！”
不断抱怨着自己的不作为，封妃娅摆出个大字平躺在床上哀叹。就因为听见老师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