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一点也不恨他?”我问雨茗。
“是是吧?!”
她回答的很直接,但是语气却显得不是特别肯定。
我又问,“那你还爱他么?或者说,你可以从一定程度原谅他?”
“江潮,我已经回答你了,你怎么还问?”
雨茗好像有些不高兴,说,“都说了,我对他没有恨或者爱,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平静,情绪也没有起伏,就像和一个多年没有见面熟人偶遇嗯,就这样。”
听她如此说,我便没有继续追问了。
但在我心里却并不这样认为。
没有女儿对父亲毫无感情的!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
爱或者恨,接纳或者拒绝,唯独没有“无所谓”三个字的。
雨茗这样表态,其实还是证明并未从心底真正原谅自己的生父,尽管这个可怜的老男人已经时日无多,可能活不过一年!
这样想着,我的心情开始变得极其郁闷,并且不知道该如何劝雨茗了。
沉默一会儿,她摇摇头,说,“潮潮,反正情况就是这样,他不认可你,我也不会和他修复关系其实十几年过去了,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缺少这样一个男人而有什么抗不下去的时候,所以,对我来说,现在任何人都没有你重要!”
她缓缓伸出手,捧起我的脸,表情非常严肃,说,“潮潮,我会尽快找机会和叔叔阿姨解释这一切的!你放心,他已经在我生命里消失了,我不会让这样的人再影响我以后的生活”
这句话她说的很坚定,我听着却异常心酸。
唉,雨茗父亲该是何等失败的一个人,众叛亲离妻离子散,甚至在生命最后的时间想要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些什么都没有机会太可悲了!
我甚至觉得,如果我江潮是他,可能早跳南京长江大桥了,一次死不了,那就跳两次三次好了,因为活着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一夜,我和雨茗相依偎睡去,谁也没有冲动和再去做某种不合时宜的运动了。
我们各自想着心事,朦朦胧胧中,直到天光放亮。
第二天一早,我送雨茗出门,亲自开车到风华绝代所在的写字楼,目的就是为了让雨茗能够在车上再睡一会儿。
我是真的心疼她。
上午,我去了南京市立图书馆。
不过运气不太好,黄猛没有在,好像又去文化局开会了。
我随便挑了几本书看,看进去看不进去不重要,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和状态。
下午两点多,老妈给我打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手机那头的哽咽声,“潮潮,茗儿都告诉我了唉,她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我苦笑,“妈,您就别跟着瞎起哄了,雨茗自己都没觉得特别难受,你一个局外人干啥情绪比她还要激动呢?”
“潮潮,你说什么呢,你说的是人话嘛!”
没想到,我一声劝顿时引得老妈发飙,“谁是局外人了?你搞搞清楚好不啦,我和你爸是当事人!当事人懂不懂?我们当然有权力知道并且参与这件事的!”
见她怒不可遏,我立马竖起白旗投降。
“妈,好,好,您是当事人,您当局者迷好不好?反正事情真相你们二老都清楚了,那就不要再生雨茗的气,别和她计较了。”
“我和你爸从来没有和雨茗计较过!”
老妈这句话说的有点口不对心。
我知道,其实当时雨茗生父到嘉善大闹一场后,父母肯定迁怒雨茗,对她的态度也发生微妙的变化。
只不过随后我受枪伤住院,所有人注意的焦点都在我的身体上,因此很多矛盾和隐患都被压制住,没人主动提及罢了。
但既然老妈如此表态,我明白父母已经打心眼里彻底原谅雨茗,甚至还觉得她太不容易命运多舛。
解开这个疙瘩,我倒是挺开心的。
毕竟婆媳矛盾从来都是一桩无法回避的历史性难题,如果雨茗和我父母之间没有这些问题,对我而言,简直就是感情好,可乐不为?
和老妈通完电话,没过多久,我接到一个有些意外,不过也该给我个信儿的电话方磊回来了。
“小潮,你一小时后到南京火车站接我,我不管你有没有事情,反正必须来。”
我一听,忙问,“方哥,你是一个人回来吗?”
对于方磊的回归,我可谓喜出望外。
对方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才意识到,我、方磊、墨芷舞甚至还有孟婕,都是整个计划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少一个都会非常耽误事,一旦离开两个,项目就算彻瘫痪了。
因此,听到方磊马上到南京站,我兴奋得差点一蹦三尺高,并没有注意对方的语气。
“除了我还能有谁?”
方磊没好气地怼我,“行了,手机快没电了,到时候你进站里接我来,唉草!”
我不晓得他想草谁,却听出方磊语气不善,不敢瞎逼逼连声答应。
随即,我和墨芷舞取得联系,得知芷舞姐也在昨天晚上乘飞机回了南京,今天在家里休息,准备好好陪陪小石头,然后明天就送孩子去红星幼儿园全托。
我告诉墨芷舞方磊回来了,问她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必须碰个头!
计划已经一再推迟,我对目前的形势缺乏信息支持,因此已经谈不上判断了,所以大家必须聚一下好好聊聊。
芷舞姐说她没问题,春节后的这段时间生意上是淡季,各个企业都在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