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霓,别哭了,顾公子只是失忆,不比缺胳膊少腿的强太多么?”一双手扶上她的肩头,扶苏将她拢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失忆又不是治不好。”
泥霓啜泣着,“能、能治好么?”
“当然能。”扶苏语气肯定,“我大秦e国的医学十分先进,失忆不过是小病症,很快就会治好,不信你问医生。”
泥霓心里立刻充满了希望,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医生,“医生,擎宇他……真的能治好么?”
医生点头,“是的。顾公子虽然伤得很重,但在我大秦e国,这样的病症,治好的例子不计其数。”
“哦。”泥霓一颗心落了地。
泥霓暗下决心,一旦治好了顾擎宇,她立刻把那块骨头给扶苏,让扶苏立刻送他们回落京,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所谓的大秦e国耽搁。
“好了,”扶苏拍拍她的肩,“将顾公子交给医生,泥霓你就安心等待好了。”
“那……”泥霓眼巴巴地看着医生,“您就多费心了。”
医生点头微笑,“应该做的,泥姑娘您太客气。”
扶苏拉着她,“走吧,我们出去吃饭。我猜,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接下来的日子,泥霓每天守在医院里,不错眼珠地盯着顾擎宇的治疗。
由于顾擎宇失忆,泥霓怕他独自跑出去再次失踪,特地请求医院升级了看护级别,确保顾擎宇无论百日黑夜,都不可能独自离开。
只是奇怪得很,医生信誓旦旦保证的“很快治好”,却变成了怎么也治不好。从整个大秦e国各地召集来的数十位专家级别的医生,数次会诊、试过了各种治疗办法、换了好几种药,盘桓了半个多月,顾擎宇不仅一点没见好转,反倒貌似更重了。
有一天泥霓实在忍不住,去找医生问个清楚。
医生却说,顾公子治不好真的不是医生的问题,病人想恢复记忆的主观愿望不强烈,自己沉浸在一种意境中不愿自拔,这对病人的恢复无异于雪上加霜。若想要尽快治好病人,还需要他的至亲之人努力开导。
泥霓听罢转身回到病房,想用亲情爱情同学友情打动顾擎宇,没想到她刚一开口喊“擎宇”,顾擎宇就一脸正经地纠正她,“请叫我五百驸马”。泥霓哭笑不得,拿他没有办法又不想放弃,只好驴拉磨一样将那些顾擎宇不爱听的陈词老调又磨叨了一遍。
一惯温文尔雅的顾擎宇被她磨叨火了,吼她“破坏本驸马和阳滋公主的大好姻缘”,然后毫不客气将她撵出病房。
泥霓哭着往外走,在走廊里碰上扶苏。
扶苏说她情绪不好会传染顾擎宇,对他的恢复更不利,非要拉着她去喝酒,点了一桌子的菜给泥霓吃。
泥霓见到好吃的,泪眼朦胧中居然也能放出光来,将一桌子的菜都吃光了。因为郁闷,又喝了很多酒。
泥霓打着饱嗝又开始埋怨扶苏,呆没事非要带她来参观大秦e国,这下可好,惹出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不说,还顺带着把顾擎宇坑了。
扶苏见泥霓吃饱了,又开始提骨头契的事,问她是不是该履行契约了?若她给他那块骨头,他会立刻送她和顾擎宇回落京。
泥霓一听,这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啊,我说扶苏呆没事要请我吃饭呢,敢情是管我要骨头来了。可是顾擎宇现在这状况,就算她再渴望回到落京,也得先治好顾擎宇啊!大秦e国比落京先进1000年,在这里都治不好,回去就更不可能了,她带着一个连自己父母都不认识了的顾擎宇回去,实在没法交待啊!
想到这里,泥霓说道,“扶苏,我想在骨头契上追加一条:你若能想办法治好顾擎宇,骨头契依旧有效;治不好,骨头契自动作废。”
扶苏一听来劲儿了,“泥姑娘!你这是得寸进尺、典型的无赖行为!古人云……”
泥霓不等他云完就蹦起来,“扶苏!若不是你,哪会有后来这么多事!追究起来,始作俑者就是你!你现在一副道貌岸然的口吻指责别人,你就没想想你自己该负的责任!”
“我怎么了?最起码,我没有随随便便找借口更改契约。”扶苏一声冷哼,“泥霓,顾公子治不好,我有什么责任?你凭什么将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绑架到骨头契上?说到底,还是你们f境界的人太差劲,没有契约精神。你是这样,顾公子也是这样。”
泥霓一喝多了就撒酒疯,今天没喝多,但是生气了也会借酒撒疯。
泥霓撒起酒疯来整个境界观都提高了:扶苏怎么埋汰她都行,但埋汰顾擎宇、顺带着还捎上了整个f境界,不行!
泥霓抄起酒壶,一口气喝光了酒,那气势就更旺了:“扶苏!我们f境界再怎么差劲,也比你们大秦那个专*制、落后、荒蛮的时代先进2000多年!你虽贵为王子皇孙,却没接受过现代思想的启蒙和教化,还是封建、蒙昧、强权的那套意识!你根本不懂什么是责任,却在这里大谈仁义伦常!你说我没有契约精神,我还觉得你乘人之危、蒙骗我签订骨头契呢!”泥霓用酒壶指着扶苏,“我告诉你小子,你既将我们带来,就该责无旁贷地将我们送回去!有没有骨头契都得送!”
扶苏冷着一张脸站起来,“泥姑娘!看你这意思,是不打算履行骨头契了?”
泥霓从怀里掏出那份契约,三把两把扯碎,“对!顾擎宇治不好,我回去干什么!凭什么白白送你一块骨头!”
扶苏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