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人靠在舒适的沙发上,抽着雪茄,看着电视新闻里的李光瀚接受汪小曼的采访。雪茄烟头的火忽明忽暗,烟气袅袅,他打开电脑,搜索到元宵之夜热心群众上传的李光瀚治病救人的视频。视频里,李光瀚沉着冷静,手法娴熟,有条不紊,俨然一个医生。这个人拿起了手机……
刚回来上班第一天,研究所章德良所长一大早就把李光瀚叫到办公室,关切地询问回国后这几天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并说为了稳妥,马上安排他去总医院体检。章所长五十多岁,是1977年恢复高考后,华京大学物理系招收的第一批大学生,他现在已经成为高能物理学界的学术权威。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瘦高而白净,高度近视的眼睛上戴着厚厚的镜片。他望着李光瀚笑眯眯地说,看了电视新闻后才知道物理研究所藏龙卧虎,还有中医方面的人才啊,以后有什么小毛病就直接找你了。李光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向领导汇报在国外的学习生活情况和离奇的遭遇。
章所长说:“你在国外的经历外交部门已经粗略地向我们通报过了。我觉得奇怪,他们为什么专对你下手呢?同时期我们有很多科学家也在国外做研究,其中不乏比你更著名更加有威望的人,他们在学术上、实践上的利用价值还更高,为什么只对你而且是你的大脑那么感兴趣?这个情况在你出国前你自己有预感吗?”
李光瀚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出国前自己是一无所知的。赫卡特集团的掌门人乔治倒是早有预谋。就是他授意埃蒙斯博士力邀我去欧洲的国际高能物理研究中心的。他们前期对我采取了一些手段但都没有得逞。但是让我印象深刻并且惊讶的是,乔治竟然是和我一起躺在实验室的病床上,他不仅在大屏幕上看到了我被注射了‘千梦之灵’之后的梦境,好像还在自己身上做了点什么。”
章所长很感兴趣地问:“‘千梦之灵’是什么药?听说后来你的大脑还做了微创手术,最后被电击醒来的?”
“‘千梦之灵’是赫卡特生物研究中心新研制的一种脑神经药物,是从我国的青藏高原上生长的一种叫作‘梦晶兰’或‘冥界之花’的植物中萃取制成的。我被注射后觉得梦境特别清晰,就像身临其境的电影一样。后面他们怎么做的微创手术,为什么要做,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刚被电击醒的时候,脑袋深处有疼痛感。”李光瀚认真地边回忆边回答。
但是他没说自己经过这件事后,好像无师自通了很多知识,因为他也没想好要不要向章所长汇报。自从邓老因为他被绑架后,他不敢太相信所里的人。他想和邓老再谈一次,将后半部分的遭遇和自身的变化和盘托出,听取邓老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章所长听完也觉得匪夷所思,赫卡特集团到底想知道些什么秘密呢?“光瀚,真不知道他们在你的大脑里发现了什么,做了什么,会不会有生命危险?马上去做全面体检,查一查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光瀚就来到总医院体检。他想快点做完体检项目,好去邓老的病房找他谈谈。虽然来得早,但总医院的门诊大厅里已经人声鼎沸,人头涌涌。好在所里的行政人员早已和医院方面沟通好,给他安排了休息床位和一系列有针对性的检查。验血、b超,外科检查,脑部核磁共振,脑电图,肌电图和神经传导速度等等。
李光瀚虽然觉得检查了太多项,但也没办法,只能听从护士的安排。他手里拿着体检表,跟在长长地验血队伍后慢慢地排着。很快他的后面跟着排了一对年轻夫妻,男的抱着孩子一直哄着,女的嘴里嚼着口香糖不停地在翻看手机。孩子很小,不到半岁,不停地叽叽歪歪。李光瀚被那小孩子的哭声吵得头疼,又不好抱怨,只能忍着。终于轮到他抽血了,小护士麻利地将他体检表上印着姓名、年龄的粘胶标签撕下来,逐一粘到三个小采血瓶上。李光瀚一看打趣道:“要抽这么多血啊!”小护士笑着说:“是啊,您的验血项目挺多的。抽少了不够用。”李光瀚看着自己深红色的血缓缓流到采血瓶里,还担心自己空腹抽血等会儿会不会头晕手抖呢。小护士将手里的三个采血瓶摇了摇,逐一插到瓶架里。
轮到后面抱孩子的小夫妻了,小护士一看是要给这么小的孩子抽血就心里发怵,提醒他们应该去儿科,但小夫妻软磨硬泡说已经排了很久不能再等了。果然,小护士在孩子手上扎了一针,没找到血管,孩子哇哇大哭。李光瀚走远了都能听得到。小护士又在孩子脚上扎了一针,还是没扎准,孩子的哭声更大了。小护士急得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说:“你们等等,我去叫护士长来抽血。”旁边看着手机的女人嘴里吹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啪!”破了。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女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是孩子他妈吗?!”两个人在护士工作台前骂骂咧咧、拉拉扯扯,差点打翻采血瓶架。吵闹声中,护士长很快到场,亲自示范,孩子的哭声止住了。
李光瀚饿得头晕眼花,由于其他的检查也要排队,索性就直奔二楼的餐厅吃早餐。他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慢悠悠地喝着稀粥,嚼着油条。无意间,他扭头看到窗外楼下医院的出口处,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快步向医院外走去,这不就是排在他身后的小夫妻吗?咦?他们的孩子呢难道这么快就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