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一个不遗余力拖后腿的妈,但是,杀生丸总归是杀生丸。他顽强地抵抗住了所有来自外界的干扰,把全副身心,都集中在了眼前难遇的对手上。
两个在某种程度上,有着惊人相似的妖与神,在静默片刻后,心照不宣地进入了备战状态。
随着骤起的烈风,凌厉又汹涌的杀气,几乎同时宣泄而出,碰撞在了一起。
今剑一手搭在了本体上,这封在鞘中的大太刀,似乎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一展锋芒,发出了嗡动的锐鸣。
然而,付丧神却没有顺从心意地取出自己的本体,反而把目光移到了犬妖身上。
更确切地说,是犬妖腰侧的那振刀剑上。
“不打算使用你的武器吗。”
明明是在一触即发的紧迫气氛里,付丧神却显得十分平静。甚至于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手不打算使用武器的事实。
付丧神的观察并没有错。
杀生丸始终维持着凛然不动的姿态,看起来确实没有拔/出腰侧刀剑的打算。
即便是在听到付丧神的询问后,银发的犬妖也不过是微微抬头,淡淡的语气隐含着一份轻讽:“这不是我的武器。”
他看起来似乎不愿多说,又似乎很想表达些什么。矛盾的情绪划过眼底,瞬息后,犬妖恢复了原本波澜不惊的姿态,单手搭在自己腰侧的刀剑上,意味不明道:“不过是一振无用的刀剑罢了。”
“这样吗。”
今剑微微眯起了眸子:“既然如此,那我就——”
“不客气了。”
大太刀猝然出鞘。
下一刻,剑刃化为了难以捕捉的虚影,迅雷般破开空气,引动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
——来得好!
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犬妖毫不犹豫地抬手,由妖力凝聚而成的细鞭,龙蛇般地向着前方横扫。
细鞭与刀光相撞,轻而易举地划破了雪亮的刀影,但是,也仅仅是虚影罢了。
这凌厉的一击下去,却没有感受到打中东西的实感。发觉了这一异样的犬妖,当即纵身一跃,意图躲开此地。
但是就在下一瞬,他的眼前划过了一道银光——
时间仿佛被无限度地放慢了。
付丧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犬妖的身侧,如风如雾般,轻轻缓缓地掠过。擦身而过时,付丧神侧目投来一瞥,冷淡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轻忽得像是飘落雪山的微光。
“什……!”
杀生丸的眼底划过些许错愕,显然被这猝不及防的近身给惊了一瞬。
他倒并不是讶于对方的速度,而是吃惊于这瞬间收敛的气息。毕竟,越是强大的存在,存在感就越强。即便是刻意隐藏,也很少有人能够像现在的付丧神一样,做到几乎把自己分化为无。
不过,作为更注重纯粹的强大和力量的妖怪,杀生丸对于这种倾向于暗杀者的本领,敬谢不敏。甚至于,因着对方是他难得看重的对手,所以杀生丸反而产生了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
“哼。”
银发的犬妖冷着脸,飞快地向后一跃,拉开了距离。
今剑望着一下子撤远的犬妖,完全毫无阻止的意思。
而对方对于他的这一放任行径,似乎变得莫名气愤,手上的细鞭一甩,直接主动攻了过来。
今剑没有动。
直到细鞭近至眼前,他才利落地抬手,用手中的刀剑挡住了这波攻击。
只不过,这被付丧神握在手中的,并不是预想中的那振大太刀,而是——
“天生牙……”
杀生丸望着那熟悉的刀剑,又望了望自己变得空落落的腰侧,原本冷然的神色陡然变得凶狠起来:“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借着刚刚的近身和他注意力的转移,把天生牙给悄无声息地顺走了?
“目的?我不喜欢这个词。”
付丧神把妖刀横放在眼前,修长的指尖一点点拂过刀鞘:“只不过是刚好听见了这孩子的哭泣,所以帮个忙罢了。”
这是杀生丸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于是,他便没有说话,抿紧的薄唇冷若冰霜。
但是下一瞬,付丧神的话语,就让犬妖冷然的神色猝然破功了——
“显而易见,你并不是个合格的主人。”
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来,付丧神目光清透而隐含锐利:“自己无法发挥出武器真正的力量,却反过来责怪武器不够锋锐……比起那个世界,那群至少能够坦率承认自己无能的家伙来,你显然更加差劲。”
在久远的、他最初诞生的世界里,即便没人能够使用他,也从没人敢说他是无用的东西。
他们只会懊悔于自己的弱小和无能,然后更加狂热地追逐他,把他奉为至高至强的象征。
“……你懂什么。”
杀生丸的语气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清冷。于心中涌动的怒焰,一如他脸颊上蔓延开来的妖纹。
天生牙,这是他的父亲犬大将留给他的东西,但是……!
比起犬夜叉得到的,那振一挥可斩百妖的铁碎牙来说,这振无法杀人的刀剑,无疑是对追求强大的他的侮辱!
他始终无法理解犬大将的意思。同时,对于父亲的憧憬和不甘,又驱使着他不断变强,然后证明自己是比犬夜叉更有资格的,能够让父亲感到骄傲的儿子。
天生牙,犬大将……不管哪一个,都足以称得上是杀生丸的禁区。
“吼——!”
自觉被冒犯了的大妖怪,干脆不再忍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