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这许多日子,何灵别的没太大长进,爬高蹿低倒是十分灵活了。
这大概也是朱幼安的良苦用心了,如果实在打不过,先学会逃命也是不错的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否则以何灵这种死倔脾气,平时不被打得满地逃窜,真遇到什么事,只怕她傻乎乎站着等死呢。
这不,知道外面守了三四个媒婆,只等丽娘亲自来抓人,何灵哪儿还敢多睡啊。
虽然自己现在动作十分利索,但以丽娘在家的彪悍劲,还是早点逃跑比较好。
不敢走正门,何灵竟然顺着柱子三两下蹿到了房梁上,又从房梁上蹬开屋顶的青瓦,一缩身一猫腰,蹿到了屋顶。
丽娘收拾打扮清爽风风火火赶来的时候,刚好跟三四位媒婆一起见证了何灵作死的新高度。
传说中的上房揭瓦。
何灵手脚轻便又灵活地踩着青瓦沿着屋顶转,想要找一个好位置跳下来。
一身温柔娴淑当家主母样的丽娘一看到四个媒婆守在屋外抬头仰望正在屋顶表演猫步的何灵,脸都气红了。
这也不是何灵第一次这么闹腾了,如果没外人看见,丽娘了不得再念叨她一晚上罢了。
可是,现在自己身边围着四个大嘴巴的媒婆,丽娘很肯定不出两日,江宁城所有媒婆都知道这位上房揭瓦的闺中小姐到底多么与众不同了。
就算她是两江总督弟弟的小姨子,只怕也没有正经人家敢上门提亲娶这门媳妇了。
丽娘原本就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那四位媒婆还假装不知地东一句西一句问询。
“赵家大奶奶,可是我眼花了?屋顶这位到底是不是赵二爷的妹子?看那眉眼倒像是个女儿家的标致模样,不过看这穿着、看着动作,怎么看着像赵二爷的兄弟呢?”
“我看着也不像二爷的妹妹,我听说三爷长得也是十分标致的,难道三爷还有个幼弟不成?赵家大奶奶,你可是指错了房门,咱们等错了人?”
“你别说,这小动作看起来真是轻巧啊,一看平日里也没少爬高蹿低的。二爷的妹子哪儿能是这样的模样,咱们肯定是守错门了。赵家大奶奶,咱们今日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大奶奶,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身上抱恙了?不然,咱们改日再登门拜访?这两家一姓的亲事,原本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说定的。”
丽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屋顶轻手轻脚腾挪转身的何灵,再听到耳边这几位媒婆明嘲暗讽,气得简直想一声断喝,把何灵从屋顶喊下来。
但看她的动作正是紧要的时候,只怕自己一嗓子不仅喊不下来,真要不防备摔着了反而是大事。
况且,听几位媒婆的话,干脆假装屋顶这位不是小泥巴好了,否则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一个女儿家居然穿得一身泥腿子打扮,还上房揭瓦准备逃跑。
丽娘硬憋了许久,才将嗓子眼那一声断喝咽了下去,怕惊吓到何灵,轻声对媒婆说,“几位姐姐可是说对了,也怪我昨儿个没休息好,让人给指错了方向。这几日府中总是听到屋顶有些燕雀叫声,这不,找了个小厮上房看看,能不能将这些燕雀给惊走,不然夜间实在是睡不好啊。”
媒婆们得了这一句话,也轻声给丽娘找理由,“看这样子,那燕雀也不知道叫嚷成什么样了,怪不得大奶奶昨夜没休息好呢。”
“既然大奶奶没休息好,咱们今日就不叨扰大奶奶了。等这燕雀都赶走了,大奶奶休息好了,咱们再登门说亲吧。”
“说得是啊,大奶奶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了,想来也是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不如等这燕雀赶走了,找个郎中抓几服药补一补身子。大奶奶是有福之人,得多多养着些身子,好好享享清福呢。”
“既然大奶奶今日忙着赶燕雀,咱们几个就不劳烦大奶奶了。咱们这就先回去,再多准备准备,一定会给大奶奶找一户满意的人家的。”
丽娘眼睛里全是准备借势跳到树上的何灵,哪儿顾得听媒婆说些什么呢,随口答道,“几位姐姐稍等片刻,这里一会儿就好了。”
到底还是没敢叫住何灵,怕她一不小心摔了。
何灵瞄着半米外那棵树,心里还在评估从屋顶跳过去会不会摔了自己。
平时自己都是从窗户跳出去逃跑的,今天实在是被逼急了,跳窗都来不及了,只能跳树了。
看那棵树的样子,应该可以。
虽然最近经常被打,身上已经被打得皮实了许多,脑子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动作反射,不过这么远的一棵树,可别摔坏自己了。
保险起见,何灵暗暗将灵力运转全身,比划了一下距离,一个纵身,轻轻跃到对面树上,手脚并用一下勾住了树枝。
高兴得叫了出声,“耶,成功了!”
原本还可以假装这是个赶燕雀的小厮,何灵这软糯糯的一个女声高喊出来,媒婆们都沉默了,丽娘自己也沉默了。
媒婆们看出来丽娘的尴尬和愤怒,赶紧找借口,“赵家大奶奶,咱们这里还有些私事,既然大奶奶没休息好,不妨再多休息休息,我们也正好去办点自己的私事。”
“大奶奶,我今儿个也是起得早了些,这会儿头有些晕,得回家躺一躺,别是有什么问题了。”
“哎哟,大奶奶,你看看我这记性,今儿个我儿子要带孙儿去看郎中,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