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渊看向那群人远离的方向,自语道:“当年那两名幼童真的是死在这里?”四下苍茫,楼云渊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徘徊在心中,他想询问楚长生,却听楚长生笑道:“建文帝的坟茔,倒不知落在何处啊。”语罢纵声一笑,笑声像是充满无奈一般。
楼云渊木然立在原地,细细琢磨着楚长生说的这几句话,刚才脑海中的念想一闪而过,难以捉摸,本身楼云渊并不想参与到这件事中,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他隐隐感觉到此事会对未来产生极大的影响,所以一定要尽力解决自己心中的一些猜测。现在看来,要解决自己心中关于那群人的疑惑,还是得看看那灵位才行。楼云渊打定主意,这才向那齐云楼的旧迹走去。
繁华往昔,终究化为一抔黄土,楼云渊唏嘘不已,行至刚才那名男子跪拜处,他向前一礼,说道:“小子鲁莽,惊扰先灵。愿恕之。”语罢蹲下身来,试图将那两块灵位挖起来。
可当他手指触及土地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这泥土的质地怎么如此奇怪?”泥土质地极其坚实,楼云渊运足内力,聚劲于手,竟是无法将破开下面的土层。他暗暗心惊:“那男子的内功当真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将灵位打入土中,再用内劲将土块凝实。我现在的功力,要破开这土层甚是勉强,但想必有人能够破坏其布置的话,那两块灵牌也会破碎掉吧。”念及此,他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对方果然是早有准备,可既然是祭奠的话,为何要将灵位打入土层之中,多此一举?
楼云渊正思索时,一双精致的紫色鞋履出现在眼前,这颜色,不禁让他打了个寒战,待他抬起头来,终是肯定自己内心的猜测。
“佛使雾狐,又见面了。”楼云渊抬起头,平静的说道,此刻他尽量在维持着心中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心境被对方牵制。
然而楼云渊并未感到在城门时的那种压迫感,此时的雾狐,并没有答话,也并没有把楼云渊放在心上,那股可怕的杀意,在这萧瑟的北风中,似乎已经消失无踪,而他那身紫衣,在这天地之间,更是显得极为孤寂,雾狐转过身去,面对着那齐云楼旧迹,默然不语。
楼云渊此时站起身来,雾狐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空门大露,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自己的脑海,如果此时自己突然出手,是否有机会制服住这邪派年轻一代中公认的第一高手?这个炙热的想法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出手吗?能出手吗?自己有机会吗?他在心中不断的询问着自己。从苏州城门相遇的那一刻起,楼云渊就感觉到雾狐对自己那一种强烈的威胁感,如果他是追寻自己追到这里来的话,自己若不先下手,那真是再也没有任何的胜算。可他为何来来追自己?楼云渊自认在君子堂中,自己的武功辈分并不值得雾狐动手,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也知道了自己怀中的泛黄书册。
楼云渊只觉胸口那本书册变得十分烫人,他的手足似乎都已充满力量,仿佛下一刹那就能出招制敌,可他依旧很冷静,强烈压制住心中的念想。雾狐站在那里,站得笔直,如同旗杆一样,而腰间的双剑静静的悬挂在两侧,并没有散发出那股煞人的凶气,楼云渊早在几年前就对雾狐这名极乐谷的绝顶高手有过透彻的分析,通过已有的情报大概掌握住雾狐的武功套路与出手速度,倘若自己骤然发难,并不是没有机会……
楼云渊忽的叹了口气,眼中的炙热渐渐消散,他看向雾狐的背影,只觉那个背影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遥不可及的一个地步,而那种感觉,楼云渊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那是孤独。
七岁提剑杀人,到如今已历二十年,虽然那双手看上去依然素白如婴,可上面沾染的鲜血却是怎么也洗不干净了,未过而立之年,已然击败过正派明心高手,如此傲人的天资,这么多年,陪伴他的,恐怕只有那一柄又一柄的剑吧。楼云渊如是想,轻叹一声。
雾狐似是听到这声轻叹,转过身来,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有一抹笑意,可下一刹,眼前的紫影一闪而逝,径直越过楼云渊。
“又是剑影留形?!”楼云渊心中惊骇,正想回头去看看身后楚长生的情况,然而脑海中刚生出这个念头,只觉脖颈剧痛,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多谢阁下手下留情。”楚长生此时向雾狐一礼,说道。
雾狐剑眉轻挑,摇头道:“刚才他可以出手,但他没有。”
楚长生笑道:“因为这位小友还算聪明,刚才如果他出手,定然能伤你,但若为此丢了性命,想来还是不动手的好。”
雾狐右手握上剑柄,直视着楚长生,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楚长生微微一笑,并不回答。雾狐轻哼一声,说道:“可现在已经连伤我的机会都已没有,我若动杀念,又当如何?”
楚长生手握布卦,摇头道:“你要问卦于我,自然不会在我面前徒增杀戮。”
雾狐放在剑柄上的手渐渐松开,转向楼云渊倒下的地方,低吟道:“当年苏州一战,我尚未出生,并未见识过那一剑的风情。如今斯人已逝,我常引为恨事。”
楚长生笑道:“若是无人来赏,纵千般风情,又当以如何?所以我想当年那一战,她是满怀感激的去迎战的,想必当年也只有南海的那一脉,能解那剑中风情。”说道最后,语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