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方士面带微笑,看向楼云渊,说道:“在下楚长生,阁下现下是否要为自己卜一卦?”
楼云渊微微一笑,说道:“楚先生,请。”
楚长生问道:“阁下欲问何事?”
“远游。”楼云渊开口答道,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胸前。
楚长生闭目微吟,过得半刻,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然而李代桃僵,公子此次远游,定当不负重托,顺心如意。”说完后,他将布卦插在身旁,双手负于胸前,问道:“阁下觉得如何?”
楼云渊大惊,随即后撤一步,聚气于掌,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长生轻叹一声:“我只是一名卦师而已,阁下不必紧张。如若信我,可待远游归来后加以印证,若是有缘,你我当再相见。”
楼云渊眉头深锁,思虑一番后,终是放下戒备,说道:“云渊知晓,愿借先生吉言,不知卦金如何?”
楚长生见楼云渊放下防备,摇摇头,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次。”
“三次?”楼云渊略略愣神,不明白楚长生所指为何物。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会为你算上三次卦,三次过后,我自然回来收取卦金。”
楼云渊一脸疑惑,看着这胡言乱语的方士,心中疑惑:“这人不会刚才只是碰巧撞上的吧?说话怎的如此奇怪?”
楚长生说道:“我知你现在心里一定在骂我是个疯子,可命理无常,天命谁知?世人趋吉避凶,却不知逆天而行,终是徒劳。”语罢,转头望向南方,面露慈悲之相,那干净的眼神似乎已穿越重重叠嶂,抵达遥远的彼方。
楼云渊此时震惊于楚长生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那种气息,并不是内劲的外放,而更像是一种浩然之气,存于天地之间,让楼云渊产生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
然而这种奇特的感觉转瞬即逝,楼云渊尚未来得及做反应,见楚长生手向那齐云楼旧迹一指,说道:“阁下刚才看到那一行人在那里祭拜,难道不想去看看究竟是何事吗?”
楼云渊心中一沉,看向男子刚才祭拜的地方,点头道:“我的确很好奇,可惜,那不应是我该关心的事。”
楚长生一怔,随即叹道:“果然是聪明人,不过我想告诉你,那两个灵牌上刻的并不是张士诚与其妻刘氏。”
楼云渊错愕,从开始到现在,这人竟是知道他心中想法一般,每次语出惊人,钳制住自己。不过刚才距离如此之远,这人真的能够将灵位上面的字迹看清楚?他不禁问道:“敢问先生,那灵位上面刻的是什么?”
楚长生望向那片杂草丛生的旧迹,北风忽起,那一片片杂草竟然就这样被风吹起,飞扬上天,楼云渊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杂草早已是无根之物,耳边传来楚长生那浩然长叹:“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楼云渊听他忽然吟道南唐后主李煜的《破阵子》,心下霎时警醒,只听楚长生继续说道:“不肖子孙张氏宗周,张氏灵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