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凤承平依旧凝视着不远处的白衣女子,心中却在默默计算着那人与自己的距离,他不敢去探测气机,只能通过刚才听见的步伐声来猜测,待得感觉那人与自己的距离已不足丈许,他才装作全身一震,猛地转回身看去,只见一个满脸和气的中年人站在离自己八尺远处,“哦,原来是账房先生。”
中年人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凤承平的肩膀,“承平,倒是快半月没见过你了,偷懒的话,可是要扣工钱的。”
凤承平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低声下气的说道:“承平知道了,只是家中叔父叔母最近需要人帮忙,我来的次数就少了些,待得来年我一定会补上,先生你千万不要告诉堂主啊。”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此时药房前的几个人都已转过头来,纷纷向其问好,唐盈弦问过好后,向凤承平瞧来,稍稍点头微笑示意,随后又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唉,我说承平,你真得向盈弦学学了,现如今堡内做事像她如此般认真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账房先生说到,随即叹了口气,“我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了,你们忙自己的吧。”
“弟子谨记教诲。”凤承平恭敬的答道,随即转过身来,继续待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唐盈弦处理着手上的工作。
账房先生走出药堂不远后,便两个闪身纵越开去,来到了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身后,双手行礼道:“少昂堂主,刚才我已经试过,他的感知和普通弟子相比并无太大差异,待我走近他身后不足一丈时,他才反应过来。”
“哦?”被唤作少昂堂主的男子微一皱眉,“难道是我太多心了?”
“少昂堂主,”那账房先生补充道:“我刚才拍他肩膀的时候,暗自加了些内劲,他的内功,的确也是唐门的正统内功,并不像是那……”
唐少昂手一挥:“好了,我知晓了。辛苦你了,是我对一个后辈弟子太上心了些。这个月的账,赶紧先去处理了吧。”
账房先生躬身称是,随即便慢慢走开了。
唐少昂目视着他离开后,又低下头看手中的一卷密宗,面沉如水。
“影堂收集了那么久,资料总算到手了,这么看来,那些人真是危险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阴魂不散,难道还想和天下大势相对抗吗?”
此刻人都走的错不多了,唐盈弦总算缓下一口气,她向一旁的凤承平招呼道:“承平师弟可总算忙完事了么?上次见你,好像都是半个月前了吧。”
凤承平苦笑一声:“盈弦师姐别挖苦我了,我哪有忙什么,倒是盈弦师姐你,每次见你都如此忙,药堂也不止你一个人,怎么不叫其他人来帮忙。”
唐盈弦理了理稍乱的发丝,轻声道:“习惯了呢,堡里其他人在外面为了唐家堡的声誉出生入死,我在这里也算不上什么忙,好歹懂得一些药理,每次看见那些受伤的同门,心中还是挺过意不去的,不过能看见他们接过药时候的笑脸,也就足够了。”边说边拿出一本册子,在上面填写着。
凤承平点点头,看着唐盈弦仔细填写的模样,随即问道:“师姐,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唐盈弦手握朱笔,皓白的玉婉与纤细的手指相互辉映,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要不和我聊聊这半个月来的生活吧?”
凤承平一愣,没想到唐盈弦是如此要求,唐盈弦看了看他的脸色,笑道:“看来想听听一些新鲜事也不行呢,这样吧,我这还缺几味药材,你下山到成都的悬壶堂帮我买些来吧,顺便想想有哪些趣事可以给我说说的。”说罢将一张写好了药材的素笺递给了凤承平,纸墨余香,字迹清秀,凤承平将其细细收好后,拱手道:“对不起,师姐。我这就去。”
看着凤承平远去的身影,唐盈弦掩嘴轻笑,手上的朱笔浅勾深画:“毕竟再怎么装作成熟,还是有点小孩子心性呐,你说对不对,宜宁?”
凤承平从药堂那里获得了许可后,便直接往成都奔去,好在路途不算太远,以凤承平的脚力,半日之内,足够来回了,当然他知晓要把速度放慢一些,今早的那次探视,让他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他思虑了下,便决定买了药之后,在城内浅酌几杯再走。
在悬壶堂买好了素笺上所记的药材后,凤承平便转身走向一个街边的小酒店,酒店前的旗子上写着“四方来客”几个遒劲大字,这间酒店,在成都并不是很出名,此时刚过晌午饭时,店里的人不是很多,看起来稍显冷清。
凤承平寻得一桌坐下,向小二要了两壶酒,两个酒杯,一碟下酒菜,自酌自饮。刚饮完一杯浊酒,凤承平一笑,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刚才就在心里打赌,如果你一刻钟之内没来的话,我就把凤承平三个字倒过来念!”
“看来我是来早了,怎么,这回不跑了?”门口那人走进店来,坐在凤承平对面,笑问道。只见来人剑眉星目,宽肩细腰,身着布衣,豪迈气概张扬于外,端的是一副好皮囊。
凤承平叹道:“上次是你和你的兄弟们一起来的,你是官,我是民,来找我都没什么好事,我不跑还留着干嘛?莫非等着叶捕头来把我收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