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爷爷对几位大人说了什么,最终这件事没有人在提起,纸也不见了。
宁月心里警告自己以后做事还是动动脑子,最好还是通过大人们去处理,自己在幕后好了。
于是用树枝擦屁股的日子还在继续,而春天到了,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开始了。
家里的男人们开始下田整理,把里面放满水,泡上,过几天开始松田,这里的松田是用锄头一锄一锄的挖把土翻过来,村里只有余里正家才有一头老年。
妇女们开始了菜园子,山地的整理,奶奶拿出了所有的种子,稻种,麦种,高粱,黍子,大豆,各种菜种,就是没有玉米和红薯。
奶奶去厨房拿东西时,宁月偷偷的把各种种子拿了一些,准备晚上带进“乾坤府”试试会不会有土地出现。
这时,有一个叫狗娃的孩子来找奶奶说是发生大事了。家里只和宁月和奶奶,没有办法,奶奶只好牵起宁月出去。
这次出院门,算是宁月真正的第一次出门,从大门出去约20米有一条河,水流不是很大,露出干涸的河床和白白的石头。
顺着河岸边走就可以走到村里,村子里的人家基本都是土坯房,前面有不少的人往一处地方走去。
十分钟后,奶奶到了一户泥巴院人家里,院子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奶奶抱着宁月挤了进去。
可能因为过年分粮分肉的事,大家看到姚奶奶都让了路,进去就见右边的墙角下一位满头是血的妇人坐在那里,边上的吴郎中正在包扎。
一个约10岁的男孩子满眼凶光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几位大人,边上一个7岁左右的小姑娘瑟瑟发抖。
姚奶奶走上前,摸了摸男孩子的头,小男孩子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了,咬住了嘴唇,眼里是愤恨。
问了问吴郎中,听说妇人问题不到,失血过多要休养,前面一直看着娘三的一妇人叫道:“没有,啥都没有,惯会偷鸡摸狗的贱人。”
余里正:“陈三家的,一定要这样说话。”
叫陈三家的妇人还想开口,被边上的一男子扯了扯衣服,气鼓鼓的不出声,但眼里明显的不服气。
余里正又问:“还是不说吗?陈三,你弟弟是替你去服兵役的,你就是这样对他后人的。”
陈三:“里正,这事我不好说,丢人。”
“啥事丢人,说清楚。”
陈三:“我们家早就没有肉了,这娘三还在家偷吃肉,她不是做了啥事,会有肉吃。”
余里正:“那你问了,那来的肉没,你这话是要逼死她们娘三吗?”
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好一会,传来苍老的声音:“里正,听老婆子一言,给她们分家吧!”
陈三的媳妇:“好呀,婆婆,早就应该分了,见天的侍候老的,还有小的,分家是可以,吃肉的铜钱交出来。”
老婆婆是陈三的娘王氏,王婆婆咳嗽着说:“里正,我这是报应,当初逼着四儿替他哥去,现在我要去向四儿请罪了。”
又是一阵撕心裂肮的咳嗽:“请大家帮忙做证,四儿媳妇和她两孩子分出去,从此,两家各过各了吧,老婆子我跟着三儿。”
陈三媳妇:“娘,你跟着我们过,我们没有铜钱给你抓药,让你那好四儿媳妇给银钱。”
余里正:“陈三,你的意思也这样,让你媳妇做主。”
陈三点点头,余里正气得:“我就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两口子,真的是良心喂了狗了。”
余里正转头问:“陈七斤,你已以10岁了,半大小伙了,你的意思,想清楚,以后你的娘和妹妹靠你了。”
陈七斤跪了下来,向余里正磕了一个头:“大叔,我愿意分,从此,我们和他们一家老死不相干。”
陈七斤向着他娘说:“娘,我们分家吧,分了我们才能活下去,不然,我们一样会死在这里,在难,有里正大叔,姚奶奶,有那么多的好心人我们能活下的。”
满头血的妇人哆嗦着嘴:“儿呀,我们孤儿寡母咋活呀!”
陈七斤:“能的,娘,总比死在这里好。”
姚奶奶:“七斤她娘,总会有办法的,不为谁总得为七斤和杏儿想想吧!”
“大娘,我咋这么命苦呀,孩子他爹呀,你看看我们娘三吧!”凄厉的哭声闻者落泪。
姚奶奶:“陈三,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陈四媳妇吃的肉是我送的,只为了那两个孩子能有点油腥,看看你们一家,在看看她们一家,做人啦,老天看着的。”
大家心里一阵酸醋,当年的陈四是一条汉子。山上,田里都是一把好手,可因有一个糊涂娘,硬是被逼上了战场。
最终,陈七斤一家分了出去,除了日常用品没有房,给了两亩田地,一亩山地,里正做主住到了村尾的茅草屋。
没有一文钱,最绝的是一颗粮食也没有,说是给老人抓药早就没有吃的了。
傍晚,奶奶让大伯娘送去了几斤面粉和50文钱,让先渡过难关,村里好些人家能伸一把的都帮了一把。
回到家听奶奶说了陈四的事情,姚家悌沉默了好久说:“陈四兄弟走之前,请我照看一下那娘三,应该也是知道自家娘和亲大哥的德行。分了也好,以后丽娘多走动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奶奶唉气:“三儿,这么多年,你一直背地里帮那几家人,娘也知道你是为了啥,娘是担心要是以后有什么,那时候咋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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