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卢承庆派人传信,命六县团练军即可进城,暂时由兵司佐官,六县团练使郭业署理陇西县衙诸事。
在接到益州刺史卢承庆口信的第二天,郭业立即召来了手下各个队正,对江心岛的六个百人队团练兵做出了两步安排。
责令庞飞虎,邵啸,甘竹寿,阮老三,张小七五人各领一个百人队继续驻扎在江心岛操练,分班轮次对六县岷江流域进行巡逻。
并且暂时任命庞飞虎主持江心岛事宜,有临时断机之权。
至于他自己,则带着程二牛的百人队还有团练军书办关鸠鸠,团练兵的钱袋子朱胖子再次离岛,踏上了返回陇西县城的归程。
当郭业骑着高头大马率着身后百来披甲之士抵达陇西县衙东门口,望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陇西东门,郭业顿时有了一种衣锦还乡归故里,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面对这次卢承庆的意外传信,他也被震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侥幸地窃喜了一番,没想到这次误打误撞整死谷德昭,竟然能得到如此天大的好处与实惠。
卢承庆让他暂时署理陇西县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郭业在新县令还未到任的这三两个月之内,绝对是陇西县地界儿说一不二的主儿,一顶一的大哥大,扛把子。
想想就过瘾来着……
这不,当郭业率人从东门进城的那一刹那,陡然传来轰天雷响般的爆竹之声,声势颇为浩大。
郭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稍稍一寻觅,正是便宜老丈人吴茂才,还有自己的亲爹郭老憨率着郭、吴两家的仆役下人在东门口子那儿放起来炮仗。
擦,郭业心中一阵纠结,这俩老头玩得还挺嗨。
见着郭业骑乘着高头大马进了城,老丈人吴茂才立马甩开郭老憨,撒丫子朝着郭业这边跑来。
一边跑着一边挥舞着双臂高呼:“贤婿,贤婿,这儿呢,这儿呢!”
嗓门之大堪比铜锣,生怕围观之人不知道自个儿就是郭业的岳丈似的。
郭业抬手示意后面的程二牛等人止住脚步,任凭吴茂才上来牵着他的马嚼子,问道:“我说岳父大人,您这是玩得哪一出啊?无端放这么大动静的炮仗,还把我爹也拉来凑热闹,嗨,这不是瞎闹嘛!”
吴茂才只顾着傻乐还未答话,郭业他爹郭老憨就蹦达蹦达着老骨头窜了过来,皱眉啐道:“你这倒霉娃子说得甚话,现在城里头可是传开了,现在整个陇西县城都归你娃管,你爹和你岳丈咋能不开心?放个炮仗咋地啦?还能有人敢对你这个县令大人说啥不乐意的话?”
我了个去,郭业满脸大囧,赶忙解释道:“爹,错了错了,不是县令,是暂时署理陇西县衙诸事,等新县令一到任,你儿子我还是要将县衙让出来。”
郭老憨听罢先是一愣,然后又连连甩头喊道:“那暂时署理是啥玩意?不是一个意思嘛,至少陇西县城现在归我老郭家的娃子掌管哩,那是天大的荣耀,放个炮仗能咋地?啧啧,你是我郭顺程的娃儿,你现在是县太爷,咱老郭家这回可神气哩,老郭家的祖宗真格儿显灵哩,我娃是县太爷!”
郭业看着老爹兴奋地手舞足蹈,一副神神叨叨的乐呵样儿,心道,罢了罢了,县太爷就县太爷,只要老头子能高兴。
而一旁的吴茂才也一个劲儿地揪在郭业的衣角,傻乐傻乐地喃喃着:“也是我吴家女婿,我老吴家的姑爷,嘿嘿,嘿嘿!”
日,吴茂才那眯眼笑着的个兴奋劲儿,比花痴还花痴。
郭业对着两个可乐儿的牢头,心中大呼,疯了,当真是疯了。
这时,城中不少富户乡绅都闻讯赶来东门口,不少人郭业都有认识,当初陇西县城保卫战前夕,可没少敲诈这帮人银子。
就连县衙六曹的五位佐官都紧赶慢赶坐着轿子嘎吱嘎吱赶到东门口,来迎接郭业这位昔日的下属小喽喽,今日的顶头上司。
郭业看着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心道,这阵势,恐怕当初顾惟庸上任都没有这么隆重吧?
看来,老爹和老岳父也是错有错着,连番放炮仗的动静竟然把这些人连拨都给引了过来。
一时间,东门内的大街口被挤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肉眼所能看到之处,都是人。
比之逢年过节的赶集,还要来得热闹。
不过这次又不同往日,这次围堵在大街的都是陇西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真是面子够大。
不过郭业也从这些来人中分析出了一个事实,那便是最近陇西县衙群龙无首,整个县城乱成了一锅粥,也把这些有钱有名望的人急得够呛。
县中局势动荡,人心不稳,可见一般。
郭业寻思,看来自己这个陇西临时扛把子,很有必要站出来说上一番话,稳定稳定人心了哈。
当即,郭业翻身下马,找了一个地势坡陡的地方踩了上去,展开双臂示意众人都噤声,他有话要说。
关鸠鸠冲程二牛耳语了一阵,程二牛点头表示会意,立即将自己手下那一百士卒分批次地调遣起来,百人持戈矛披甲胄,围成一个大圈,将郭业十步之内的地方一一警戒了起来。
霎时,东门街头一带的气氛瞬间肃穆了起来,议论声交头接耳声还有嬉笑之声竞相停了下来。
郭业清了清嗓子,抱拳喊道:“诸位陇西的父老,乡亲,还有诸位县衙的同僚,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讲几句。”
前有百来甲胄之士施以威压,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