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长子的病情稳定了,古强回了客栈一趟,听得吴榔头的禀报,府内上下均已安排妥当,便安心不少,去见了青舒。

“小姐,您发个话吧,您不发话,任谁劝了少爷都不肯回客栈,坚持要守着元河,非要等到大夫准了,亲自接了元河回客栈不可。”原来古强是劝不住执拗的青阳,回客栈来,找青舒搬救兵的。

青舒听了倒是欢喜,“这有什么可劝的,元河替我们姐弟在我爹墓前尽孝五年,如今元河生了病,青阳只是去陪着他坐坐,实属应当不说,相比起元河做的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而已。”

“小姐,不是……”古强并不能认同。

“好了,不说这事了。先前也来不及细问,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元河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问出来没有?是利刃所伤还是其它?说给我听听。”

“小姐,看大夫的工夫元河还清醒着,只是大家心急他的病,倒是没容出空问话。之后想问的时候,元河又睡着了。到老奴离开药铺的时候,他还在睡。一会儿老奴回去问了,立刻让人给小姐回话。”古强说的是实话,那时候他只顾担心儿子,哪有心情问其他。后来儿子睡的踏实,他欣慰之余哪忍心叫醒儿子问话。

青舒一摆手,“行了,让他好好歇着。我们都已经回乡,一切要慢慢来,不急在这一时。先说说那伤吧,是利刃所伤吗?大夫怎么说?”

想到那伤,古强沉了脸,“大夫说,看伤口形状不是刀剑所伤,反倒像是尖利的农具刺伤的。因刺的偏了,只是划开皮肉的口子大,没伤到筋骨之类的要害。他身上还有些擦伤与瘀青,应是与人缠斗过的。”

青舒跟着沉了脸,让屋里伺候的小鱼出去看着点人后,说话声便小了许多,“这事,我不介意把动静闹大。我问你,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事捅到”她一指天,“那里去。”在古代,天,就是天子,就是皇帝。

古强大惊,“小姐,您……”

青舒把声音压的更低了,“你别忘了,古元河不仅是你的儿子,还是守护忠武将军墓的人,是守护大安英烈忠武将军墓的人。如今,守护大安英烈忠武将军墓的人,先是被夺了赖以生存的薄田,后被利刃所伤,生命垂危,无人理会。古家村的里正是瞎子还是聋子?康溪镇的父母官在哪里?”

“可……”古强觉得大大地不妥。

青舒不让他说话,“你别忘了,我们要在这里扎下根来。留着这些与我们作对的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既然是专门扎我们的刺,那便一不做、二不休,该拔除的拔除,该压的压。当然,我们只是普通百姓,有了冤屈自然不能打杀上门,留了话柄给他人。因此,自然要找个能做主的,替我们申冤了。”整个大安的天下,只要有龙椅上的那位给做主,看还哪个敢欺到她爹坟前。

“小姐,地方的事,您不找地方官,就这么直接捅上去,您可是要得罪层层官员的。不仅如此,”一指天,“您将芝麻点小事闹上去,反倒会惹了圣……咳,显得……下边的人太无能,这不是打……脸吗?”关键地方,他含糊地带过,但大家都懂的。

青舒觉得无奈。辉州辖下有一城两县,一城,自然是锦阳城。两县一为德县,一为冲县。而德县下又有三个小镇,其一便是康溪镇。他们古府无论是扎根村中,还是扎根康溪镇,都得被德县知县(即县令)压制。理由很简单,德县现在的知县姓萧,是京城萧家的支脉。

于是,她问:“你觉得,我们告到康溪镇白县辅那里,白县辅又将此事报到德县萧知县那里,而萧知县,会替元河做主吗?萧知县,会将此事报上去吗?”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离京前,他们并不知道萧家还有一个知县在德县。落脚锦阳城时,客栈有人谈论起这位萧知县,并提到靠山是京城出了一位贵妃的萧家。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好,便找人打听了一下。的确,这位萧知县就是京城萧家的支脉。

“小姐,这事,能不能容老奴回去想想?”古强心里也犯突,这事,要从长计议。

青舒却是突然一笑,面色舒展开来,眉目间的忧色散去,“管家,我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都传萧知县刚正不阿,若传言是真,倒是我过于小气了些。”

古强倒是被她的一笑弄糊涂了,只道:“小姐不是杞人忧天,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算了,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办了。你自己拿主意,想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低调解决,还是闹到……你自己看着办,我配合你。至于买宅院等事项,我会盯着,你不用操心。”青舒不给古强说话的机会,三两句间就拍了板,让古强出去。

要问青舒为什么改变主意,将薄田被抢、元河被打一事全权交给了古强,其实也没那么复杂。一是她觉得,自己的精神绷的太紧,而官场上的事情她又不懂,还是不要乱来的好。二是她相信古强的能力,相信古强绝对能替儿子讨回公道,这便够了。他们目前是初来乍到的外人,动静闹的太大,背离了最初安静扎根、低调谋生的宗旨。

只是她没想到,她前边说的话,到底影响了古强。再有,她明明说要全权交给古强处理的,可最后还是没忍住,自己带着人动了手。最后,事情虽然没捅到天上去,动静却闹的不小,不仅惊动了知县,还有知县上头的大人。

午后,张大带回了全胳膊全腿儿的康栓柱与吴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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