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伯彥的劝告之言,安荣舟脸上的凝重之色更深了。近来,周伯彥与太后之间的气氛很微妙,他嗅闻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只是一直摸不清头绪而已。不过,相比而言,他最关心的还是义父的仇。“你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其实他并不确定,这只是在诈周伯彥而已。去年周伯彥就曾劝他收手,而后周伯彥对当年之事的追查力度就弱了下去。有点放手不管了的架势。

为爹娘报仇这个话题,周伯彥无意继续,“城门遇刺之事,我查到了些眉目。你感不感兴趣?若是感兴趣,等下就跟我走。”和那人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他还有时间去处理刺客之事。

此时,安荣舟脸上的凝重之色消散。他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找到人了?是幕后之人还是当日放冷箭的刺客?”他心里却暗想:避开不谈吗?这当中一定有鬼。

“刺客的身份与藏身之所均已查清。我还想再等等看,看谁会与刺客联系。若是可以,很想通过此人揪出牵涉其中的其他人。不过,也没放多大希望在此人身上。世上不缺聪明人,风头还没过去,估计没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冒头。”

安荣舟听的立刻来了兴致。他晃了晃酒壶,感觉里面没多少酒了,于是直接拿壶口往嘴里倒。壶里的酒喝没了,他把酒壶往桌上随手一放,取了筷子把盘底剩的几个烧丸子吃了。接着,他把筷子放下,拿帕子抹了抹嘴,“走。”

周伯彥取了斗篷披上,将斗篷的帽子往下压了压,挡住半张脸。如此,兄弟二人才走出雅间。

掌柜的在廊道内遇到他们,忙作揖。

安荣舟在京城一向是扮纨绔的,还是流连青楼的那类纨绔。此刻的他走路没个正形,左晃右摆的。见到掌柜的,他一巴掌拍在周伯彥肩上,“掌柜的,今儿的账不必记到大爷的兄弟彥公子的头上,这位老爷出了。”

掌柜的脸一阵扭曲。心说:你拍着东家的肩,说不用记到东家头上。这是又在闹哪样?

周伯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没言语。他的这位义兄,就喜欢跑到他的地方蹭吃蹭喝的。白吃白喝就算了,还挑嘴,时常批评厨子的手艺。他刚这么想,人家就挑上了。

安荣舟绷着个脸,“掌柜的,告诉你们厨子,今儿的鱼做的不地道,味道欠了些。赶明儿本公子再来,味道若是提不上去,本公子定要找彥弟哭去,让他拆了你们的酒楼。”

掌柜的面皮又一阵扭曲,然后不停应着是。心说:祖宗,快些走吧!以前不敢拿你的事儿跟东家抱怨,怕东家多心。现在好了,你的所言所行东家亲眼看见了、亲耳听到了。也不知此刻的东家有何感想!

兄弟二人走出如意酒楼,坐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里。车夫一甩鞭子,马车动了。

安荣舟毫无形像可言地躺在马车里,占据了大部分地方不说,嘴里还不停抱怨着,“这家酒楼的厨子不行,光有名厨的名声,手艺却远远不及风味小食铺子里名不见经传的木厨子。”“我跟你说,彥弟那小子不厚道。我去给舒妹妹手下的厨子捧场,那小子却跟那儿的掌柜的交待,让我吃喝给银子。给什么给?舒妹妹可是我彥弟未过门儿的娘子,也是我的弟妹。兄长吃弟妹铺子里的东西,那还用给银子?”“你来给凭凭理,彥弟是不是很不厚道?”

周伯彥一阵无语。他这义兄倒是会玩儿,完全将他当成了路人甲,可着劲儿的对他抱怨“彥弟”。

安荣舟就像那嘴闲不住的长舌妇似的,没完没了的还在抱怨“彥弟”的种种。

周伯彥听的烦了,不客气地拿脚踹他,“聒噪!闭嘴。”

安荣舟毫无形象可言地抱着小腿肚子坐了起来,并横眉竖眼地瞪周伯彥,“君子动口不动手。跟大哥学着点儿!”

周伯彥再次无言。君子都跟他义兄似的聒噪又厚脸皮,这世间将变成怎样一种景象?

安荣舟是个闲不住的。安静不过片刻,在车轮的辘辘声中,他又开始说起京中之事。“六王爷进宫,请皇上为芸郡主赐婚之事,你听说了没有?”

周伯彥挑眉,“哦,有这种事?”

“此事千真万确。六王爷挺中意步飞鹄的,有意把芸郡主许配给步飞鹄。”

“步五?”周伯彥觉得意外。怪不得芸郡主在舒苑养伤之时,六王爷几次向他打听步五的为人。只是,步五足足大了芸郡主十岁。再者,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步五毕竟是成过一次亲的。六王爷不介意,可上头还有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太后在。涉及郡主的婚事,太后那样的人肯定是要参一脚的。

“说实在的,六王爷无意宣扬此事,想悄悄探探圣上的意思,看情况再决定求不求赐婚圣旨。不成想,中间发生了一场小闹剧,竟弄的人尽皆知。”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往周伯彥跟前凑了凑,“六公主闯进去,给听去了。六公主当时就演了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戏,说步飞鹄只能是她的驸马。好在不是御书房,六公主闯的若是御书房,那罪责可不轻。”

周伯彥的眼中闪过一抹幽暗之色。六公主想嫁步五,休想。就算太后点头、圣上允了,他也会动手脚搅黄了它。十三王府的诗会上蓉郡主为难青舒,景阳公主府的全鱼宴上容嬷嬷找青舒的麻烦,这一笔一笔的帐他全记着。蓉郡主无缘无故地当众给青舒难堪,原来是受了六公主的唆使。容嬷嬷找青舒的麻烦,若主子没有点头,她一个嬷嬷怎敢在


状态提示:No.332休想--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