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古叶氏用过早饭,关婆子收拾了餐具要端走,古叶氏却叫住了她。

关婆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夫人有何吩咐?”

此刻的古叶氏虽然穿戴整齐,却是披散着头发的。她愁眉不展地看着关婆子,“传话给管家,本夫人心下烦闷,想找个人说说话,让他派人去请白夫人。”

关婆子答应一声,退出去的时候将餐具端走。

古叶氏起身,从窗子往外望,眼见着关婆子出了文澜院的门,她急急地进入内室,拿出随身带的钥匙打开了柜子,翻了几下,拿出一封信来,站在原地展开来看。毛笔字写的再小又能小到哪里去,只两页的纸内容并不长。她很快看完信的内容,愁容散尽,脸上漾起娇羞之色。她把信宝贝地折好,按在胸口上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回柜子里,上锁。之后她走到床边坐下,眉目含笑地拿起针线,绣荷包。

关婆子躲在窗外,将一切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地走出院子后,靠在栅栏上抬起一脚轻轻拍了拍布袜底沾染的灰土,把脚放下来伸进了留在地上的绣花鞋里。另一只脚的鞋也是如此穿的。之后,她若无其事地弯腰端起放在地上的餐具,去了青舒的院子。

青舒懒散地支着头看关婆子,“一封信?”

关婆子跪在地上,“是的,小姐。夫人避开奴婢拿出来看信的时候,似乎很高兴,面带喜色。”

青舒沉吟片刻,“意思是,你不知道夫人何时得了一封信?”

关婆子,“是的,小姐。奴婢失职,请小姐责罚。”

青舒挑了挑眉,足不出户都能避开她的耳目与外界联系了,古叶氏行啊!“最近,夫人都见过谁?”

“四日前与县辅夫人白夫人说了半刻钟的话。三日前请了白府白夫人喝茶闲话家常,白夫人坐不到一刻钟便告辞了。”关婆子细细地答道。

这事儿,青舒知道,关婆子当时都禀报过的。在这之前,正是管家闭门谢客的几日。最近古叶氏的确是只见过这两位白夫人的。而且,两位白夫人与古叶氏并无交情,会上门拜访,完全是白县辅和白庆丰白老爷授意的结果。古青舒疯了的消息闹哄哄的传了些天,古府的店铺一开、府门一开,两位白夫人便先后过来走访了。

她们走访,其实就是表示关心、表现友好的意思。自然,她们来都是冲着青舒的面子,到古叶氏跟前略坐片刻,也只是走个过场,圆一个规矩。那么,问题会出在哪里呢?

“夫人会客,你确定当时都在场,不曾离开?”青舒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关婆子答的很肯定,“夫人院中来客,管家定遣丁家妹为奴婢搭把手,奴婢便将沏茶倒水的事情全交由丁家妹来做,自己一心守在夫人身边,不曾离开半步。”

“刚刚夫人吩咐你请的白夫人,是哪位白夫人?”

“白老爷的夫人。”

“那就请。”她倒要看看,问题是不是出在这边。

关婆子得了吩咐,赶紧去办事。只是,刚迈出内院门,她脚下一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也拿不准,在原地转了几圈儿,又去了青舒那边。

青舒见她去而复返,问道,“何事?”

原来,三日前白夫人来,身边带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叫小桃的,离开时说不小心掉了白夫人的帕子,曾回文澜院找。古叶氏当时站在院中,吩咐关婆子进屋找。关婆子得了吩咐进去找了好一通也没找到,出来报备的时候,那小桃突然一拍额头说她想起帕子掉哪里了,便告了罪离去。当时,古叶氏低着头进屋去了。然后整个一上午,古叶氏的心情出奇的好。只是,第二日早起她便说做了恶梦,心情很坏,并找了青舒过去要去庙里烧香。

如此,更应该请白夫人来一趟了。青舒把玩着手边的茶杯盖,“夫人和白夫人见过几次面?”

关婆子答,“见过三次。一个半月前见过一次,半个月前见过一次,三日前见过一次。每次见面,只是简单的几句寒暄,白夫人坐不过一刻钟便会告辞。”

“叫小桃的,每次都会跟着白夫人吗?”

“是的,小姐。”

青舒吩咐关婆子退下后,又琢磨了一会儿。白夫人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偶尔来访,和她很有话聊,谈论的不是金银首饰,而是养生之道。古叶氏那边,白夫人以前是不去的,后来有一次古叶氏走出了文澜院,正巧碰上白夫人,便邀请白夫人过去略坐片刻。这才慢慢有了三次见面。

今日古叶氏作出邀请,白夫人当日没有过来,不过承诺第二日一定会来。

果然,第二日上午白夫人如约而至。同样的,白夫人坐不过一个时辰出了文澜院,告辞回府。会如此,实在是古叶氏这人太无趣,白夫人跟她根本聊不起来。

送了白夫人出府,青舒来到文澜院,进了古叶氏的房间,“娘昨晚睡的可好?”

古叶氏看了青舒一眼,垂眸,“嗯。”

青舒突然笑眯了眼,“娘,拿出来吧!”

古叶氏没反应过来,“什么?你想要什么?”

青舒依然笑眯眯的,“娘,这个家由女儿做主,女儿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算计。娘,女儿是不是对娘太好了,要不然娘怎么会在女儿的眼皮子底下做出算计女儿的勾当。”

古叶氏倒抽一口凉气,“你……你……你竟然,竟然如此说自己的亲娘。”

青舒收了脸上的笑,一脸淡漠地命令道:“夫人在屋里闷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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