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伯是接近午餐时候回来的,两手都不空,一手提着有药店标记的纸袋子,一手提着好多蔬菜肉类,开门的安娜赶忙接着。陈师伯把纸袋子丢在沙发床上,自顾自的到厨房找了一个杯子倒了杯水喝,顺了一下气后把手里的车钥匙交还给安娜。
陈师伯一屁屁坐在宋小双的沙发床沿,又看了一下宋小双的伤势后暗自摇头。开口把他去市区的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最后说还算运气好碰巧有一家还留着这些药膏,不然就麻烦了。
原来宋小双的药方是十多年前读技校时候,在逛书摊子淘到的书上回忆起的,那本书好像是八十年代初期出版的,那个时候的人们还是十分淳朴的,对于编辑成册的书籍,上面的内容都是严格审核过的,很少有谬误错漏之处。
只是因为时间都过了三十年了,上面的各种诡异药方药物到了现在,凑齐的可能性很低,因为各大药厂关停并转,好多种药品都停产了,上次在戎江市区,郑海玲要不是遇上了一位好心的药剂师,宋小双的肋骨断裂伤只有上骨伤科医院才能治好,形意拳师门离得太远不实际。
宋小双在东海之滨的这座国际化都市也会碰上同样的情况,这是连陈师伯也没有想到的,陈师伯出身军队系统,虽然现在退下来了发挥一下余热,领导一个密保小队维护人体科学研究所的正常运行,不使研究所的成果在有效期被外泄出去,身经百战的陈师伯没有想到自己还会碰钉子。
陈师伯在市区把车停好,接连逛了超过十家老字号的药店,驻店药剂师一看药方都说没有,上面的四种药膏早已经停产多年,推荐这推荐那,陈师伯哪里有兴趣听他们忽悠,转身就走,想到这些大药店欺客,不如到老居民区去看看,兴许还能有机会捡漏。
陈师伯穿街过巷,专往那些弄堂走,也许是陈师伯的行动感动了老天,在连续问过好多家小药铺后,一个出门往垃圾桶里倒药渣的干瘦老头被陈师伯拦住。
听到陈师伯客气的问道:“老哥,这药方上的药能凑齐吗?”老头扶了扶老花眼镜,接过由安娜手书的药方看了看,首先安娜规整的行楷就给了老头好感,加上陈师伯说话客气,老头想了想道:“这上面的药膏都停产好久了,不过因为这几种药膏确实效果好,当时我瞒着老伴在停产前抢购了不少,现在都还堆着勒,到店里再说吧。
陈师伯进了药店门扫了几眼,就知道干瘦老头算是抱着悬壶济世的宗旨来开药店的,即是中医师,也是药剂师,从做派和老头的装束来看,生活过得很清贫,药店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盈余。陈师伯从老头手里接过一个塑料口袋,里面是四种金属圆盒子装的药膏,老头拿了八盒,一样两盒,这已经超出了陈师伯的意料之外,好东西谁都不嫌多,老头开口说给八十元就可以了,这是当时的成本价。
陈师伯瞬间就明白了为啥老头开了几十年药店,生活还如此清贫,老头在陈师伯心里面的形象立马高大起来,最后一番寒暄后陈师伯留下八百元,说不接今天这药膏就不要了,老头没法只能接过。陈师伯哪是撒腿就跑啊,生怕开药店的老头追出来说药膏不卖了,我还你钱。
说到这儿陈师伯从茶几上端起安娜早已泡好的茶喝了两口,神情转为严肃的道:“后来的事情就没有啥好说的了,到菜市买菜的时候又逛了一家药店,买了点常用的绷带、消毒液之类的,想着宋小双应该用得着。食堂离不开人,安娜,宋小双就交给你了,看他这样子,躺几天就能出门了,那个药方子还有四盒药膏我得带走,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
陈师伯说完从沙发床上的纸袋子里面拿出四盒药膏放进裤兜里,转身就往门口走,行如风三个字放在这位老军人身上很贴切,安娜连忙跑到门口拉着陈师伯的衣服让他等一等,买菜钱和药膏钱都还没有给勒,被陈师伯双眼圆瞪下了一跳,赶紧放开陈师伯的衣服,陈师伯丢下一句宋小双是他师侄,等有空了就来看看,转身就出了门。
安娜没法,人家都这样说了还能咋地,关上门回来清理纸袋子里面的药膏和、绷带、消毒液,一股脑的放进家用医药箱里面备用。现在得先去把厨房里炖着的鱼汤关上火,都炖了几个小时了,应该差不多了。
安娜按照宋小双的吩咐准备好了一把小的陶瓷调羹、一个干净的碗用来盛鱼汤,端着鱼汤从厨房里出来放在茶几上,往里面添加上了四勺不同的药膏,在等待鱼汤慢慢变冷的时候,最重要的工作安娜得赶紧进行,就是要用利刃去除掉宋小双伤口周围已经成焦糊状态的皮肤和肌肉。
安娜的公寓房里可没有啥酒精灯之类的,厨房的储物柜里倒是有一小坛子白酒,是安娜以前疯狂学做菜的时候从酒铺买回来的,中国的好多种菜肴都能看到白酒的踪迹,都放在橱柜里有一年了。
安娜学着某些大片的主角,把白酒倒在碗里从厨房里出来端到茶几上放好,用打火机引燃白酒,把医药箱里的一把合金小刀反复的在蓝色的火焰上烤,时间都好久了却不见她往宋小双身上割肉。
趴在沙发床的宋小双很是不理解她在干啥,怎么还不动手出口催促道:“安娜搞快点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