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当真是被逼着一往无前,心里一直希望可以尽早见到江天纵,在这样一种未知的环境下,又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两个人能够汇合的话,至少可以在心理上不会感到那么强的危机感。
一边向前推进,一边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甚至已经快要跑出玉米林了才对。这块田地难道有这么宽阔吗?明明先前在外面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感觉,可是现在我已经向着对角方向走出了很远,可是前面依然是无穷无尽的玉米林。
我的双手已经开始感到无力和酸痛,这样高强度的移动,对我的体力也是极大的损耗,每次要将玉米杆往两边拨开,然后整个人再挤上前去,这是一件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时间一长就明显感觉到了吃力。
身后尾随着我的那怪异响声,依然还在继续对我紧追不舍。我甚至觉得无论我身后那是个什么东西,它都好像在有意识地想把我驱赶到前面某个地方去。
我顾不得那么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移动,心说不管怎么样这块田地我也该快要穿过去了才对,除非这里有什么邪门的事情。
刚想到这里,我拨开眼前的玉米杆,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站在那里等着我。我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江天纵,不,应该说只能是江天纵。此时此刻,在这块田地间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及那些尸体残肢外还会有谁。
那个人影低着头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于是我加快脚步跟上前去,口中问道:“怎么样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但这个人影没有回应我的问题,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那里,保持着完全相同的姿势。只是我跟他之间还隔着一些玉米杆,所以我也没办法完全看得真切。
我又紧接着问了一遍,“江天纵,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人影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就好像是一具稻草人一样,在当前这样的气氛之下不由地透着一些鬼魅气息。
我开始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直到等我拨开最后那几道拦在中间的玉米杆,我才看清楚这根本不是江天纵,而是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这具尸体看上去还很新鲜,跟之前我不小心踩到的那块头骨差别很大。尸体身上还可以看到很多腐肉随意挂在那些部分可见的白骨之上,中间还能够看到有很多蛆虫正在来回扭动身躯。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人感到恶心的,此时尸体的腐臭味非常地浓烈,被我拨开那些原本包围着尸体的玉米杆之后,浓烈的酸腐尸臭飘散开来,因为这味道没有办法很快在这些较为封闭的空间里漂散开,所以一下子就全部对着我迎面而来,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忍不住干呕起来。
几只夜莺似乎也在迎合着我,在飞过我头顶的时候发出几声怪叫。这声音显得非常空灵又肃穆,让人产生一种凛然之感。我竟然会觉得此时此刻仿佛在这广袤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哪怕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中存在了几秒钟,但依然感到非常的孤独与悲凉。
我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缓和过来,这个时候身后的追击声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戛然而止了。而当我开始认真细致地查看我面前的这具腐尸时,发现这根本就是有人别有用心将尸体立在这里的。
因为我发现了绑在尸体和玉米杆上面的绳子,正是这条绳子让腐尸固定在了玉米杆上,在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站立着的活人一样。我可不会觉得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了将尸体做成稻草人来驱赶偷吃的鸟类那么简单。
究竟是什么人做了这么奇怪的事情,在马屠一次次将那些尸体实验的失败之作偷偷掩埋到这里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开始加以利用起来。
如果是我猜测的这样,那么在这块田地间就不再是只有我跟江天纵了,我不禁脊背发凉,觉得周围似乎已经有一双眼睛在随时盯着我看。
人有时候总是免不了会自己吓自己,而最可怕的往往也是这种自我惊吓。凡事都是心里的魔鬼在作祟,往往把那些微不足道的恐惧感放大到十几二十倍。
我自己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事,胆量也早已经不是寻常人可比,但是人对一些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感却是天生的本能,所以这种时候还是总免不了会引起一些紧张和不安来。
这是我在心里不断自我安慰的话语,适时地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可以帮助我更快地镇定下来,保持精神上的专注,这些方法还是张宁以前在闲聊的时候告诉我的。
当时我其实并不是那么相信她说的话,觉得要是我真的开始害怕起来,根本就是用什么方法都是毫无作用的,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胆子真的不大。但现在我却有些依赖这个有些简单又幼稚的方法,因为它对我的确有很大的益助。
目光继续回到这具腐尸上面,除了被刻意绑在玉米杆上面这一个疑点外,还有一件事也让我非常在意。那就是这具腐尸虽然已经大部分腐烂,但一双眼睛却看起来完好无损,虽然现在是低垂着脑袋的姿势,却有一种斜着眼正看我的感觉。
我被这样的一种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便往右边移动了几步,可我很快发现即便我所站的地方变换了角度,但这腐尸的眼睛看上去还是在盯着我。我心说不会这么邪门吧,它那种斜眼看我的模样非常诡异,我被看得心里发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