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人交错着前行,嘈杂的声音漫漫遍布走廊。
狄仁杰走到了学校的图书馆门口,刚靠在墙边,又下意识地弹开,本能地担心墙壁的粉粘在校服上。他使劲拍拍校服,用力抖抖接触墙壁的袖子,还嫌不够,随手拿出一张纸巾,在袖子上擦来擦去,非得纸上有丁点灰才肯罢休。
鸟啼婉转,悦耳动听,偶尔传来远处教学楼的尖叫和放肆的笑声。
狄仁杰的强迫症百无聊赖地为其折腾了一会儿后,前所未有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空虚感,置身于一个寂寞的地方,自己就像一个没用又孤独的可怜虫,挣扎着又祈求着能做些事情。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李元芳仍旧未来,迟迟未出现在狄仁杰的视线里。
大概是毁约了,反感我了。他懒散地坐在凳子上,直勾勾地盯着书架上寥寥无几的书籍。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虚度光阴,可脚仿佛上了枷锁,沉重无比,阻挡了前往班级的路。
还找他干什么呢?他应该是不想理我了,对我心生厌恶,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吧。狄仁杰嘲笑着自己的碌碌无为,更讥讽自己的无能。他垂下头,眸色黯然,头一次丧失了自己的自信。他又甩甩头,企图把这团乱麻一样的事情甩开。
山雨欲来风满楼,闷闷的空气压抑得人有点无处释放的意味。
狄仁杰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在他心里已经失望至极的答案,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期待着极小概率的可能事件,他望着楼下三五成群的学生,恍若隔世,难受地认为自己早不是心中公认的班长了,毫无威信可言。他从书架上轻轻地取出了一本名着,像对待神圣的珍宝一样,宝贝般地摊开。
还做什么班长!狄仁杰在心里咆哮着,内心已是狂风怒吼,掀起惊涛骇浪,席卷了所有曾经令他骄傲的过去。他收集着刚才事情发生的痕迹,无厘头地揣摩着同学的心思。
李元芳现在肯定找李白去了,以后说不定不愿意当我的助手了,最多有明面上的称号,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几乎是胡思乱想道,可笑又悲哀地把它当作了所谓残酷的现实。嫉妒心基本烧灭了他仅剩的理智,熊熊燃烧着。他心里好似有一股无名火,没理由地想发泄出来,但一直被压抑得无路可走。
书页被狄仁杰翻起,其中的一角被他紧紧地捏着,想泄愤却无可奈何,终是他放手茫然。
“嫉妒李白?”
狄仁杰以为是路人,脸部僵硬,正欲痛痛快快地发泄怒火,却发现是学生会会长——武则天,人送像尊称的外号“武媚娘”。他的脸阴沉得可怕,宛如半夜三更的墓地。
清风徐来,穿过敞开的窗户。书页漫卷,忽而剧烈地摆动,哗哗作响。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颗嫉妒的种子,只是需要足够的条件才能发芽。”武则天谆谆教导道,应顺其次地开导狄仁杰,“但你的嫉妒尚处在萌芽阶段,得赶紧掐掉,连根拔起,以防后患。”
“谢谢你这丰富的心灵鸡汤了,但心灵鸡汤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会腻。”狄仁杰不管武则天的身份,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武则天的好意。他的脸愈发难看,阴森森得像深夜里的弃屋,没有丝毫的光彩。
书页平静下来,安静地躺在圆桌上。
“不必担心,我自己会调整。”狄仁杰轻咳一声,补充了一句。他背过脸去,脸色像密布的乌云,阴暗得可怕。
武则天先是一愣,再是微笑。她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笑容古怪,双眼透着高贵,却带着不可捉摸的意思。“很坚强嘛,你还打算一直隐忍吗?”武则天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神奇地牵引着狄仁杰的心弦,“如果不说清楚的话,事情会更加棘手的。这回不是我命令你了,你自己选择吧。”
密集的阴云遮住天幕,似乎在等待着积蓄已久的爆发。
狄仁杰眸色突然狠厉,语调怪怪地问:“你当真要听?负能量很多哦。”
“呵,懦夫才会惧怕关于这种事的存在。”武则天点点头,眸色一亮,霸道地将了狄仁杰一军。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的负面情绪终于喷泻而出:“是,我是很嫉妒李白。他天天有人环绕受人追捧还有人端茶送水如何跑腿也在所不辞,那些人还得意扬扬恨不得炫耀到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和狗腿一样,而我……而我却遭人嫌弃不受欢迎还总是被人抬杠就连这次我的助手李元芳都帮李白好像我做什么都是完全错误,我承认我错了可是为什么全部人都要明面上地支持他!”
狄仁杰几乎是愤怒得快失去理智地咆哮的,所幸他还压低了嗓门,没有扰乱了图书馆的气氛。他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呼吸声逐渐沉重。
“所以,你有想过吗?”武则天徐徐诱导道,“超越李白?或者说清楚?”
狄仁杰像烈日下晒化的冰水,如泄了气般的皮球吃瘪,嘴不满地撇向一边,眼里盛满了失意。
“这就说明你的管理有问题,没有和他人说清楚,也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武则天直视狄仁杰,眼神犀利。
狄仁杰被直击要害,对上武则天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吐露自己的心思:“呵,那些人,没有想过我的处境,而我却设身处地为他们。”
“那就改变自己。”武则天甩来一句话,敲在狄仁杰的心头。她眼里或许是过于成熟的世故,十分老辣。
双方陷入沉默,细细地梳理着事情的脉络。唯有透过枝叶的光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