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贺晶莹堂哥贺东方没再说别的,瞅了瞅于采蓝,便跟身边的人喝酒聊天。
此时准新郎准新娘已经开始在各桌敬酒了。于采蓝抬眼时意外的发现,贺晶莹也在,就在邻桌。
没见到她的时候有些想不起她的模样,一见到马上就认出来了。她这时候在低头跟她身边女孩说话。
那女孩子大约十六七岁,眉目间跟贺晶莹有一点像,也许两人是亲戚吧?那女孩神色间有着不耐烦。于采蓝瞅了瞅,然后就没再往那边看了。
准新郎新娘这时候还在长辈那几桌敬酒,他们这边坐的都是年轻人,还没轮到他们。
同桌的人大多数都认识葛惠芳,毕竟很多人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参加各种红白喜事、聚会的都有见过。既然熟悉,自然要打招呼的。
等她们听葛惠芳说于采蓝是中医大夫,并且自己开诊所之后,便有人上了心。
健康一向是人的头等大事之一,水平高点的大夫就算不刻意扩展自己的人脉,也会有那爱命惜命渴望健康的人主动找来的,于采蓝这时候的情况便是如此。
哪怕她知道这时候是准新娘赵孟洁的主场,尽量保持低调,说话声音也比较小,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很快就成了她那一桌的中心。
这时候正有位三十来岁的少妇问于采蓝:“小于大夫,你看看我这嘴,都烧了三个月了,吃了好多药都没好,遭了好多罪了,你帮我看看吧。”
她也知道这是人家的订亲宴,所以说话声音也很小,不过同桌的人注意听还是都能听到的。
她说话间已经把她的嘴唇扒开,反正一桌都是女的,不少是熟人,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身边的人探头看过去,见她口腔里多处都糜烂了,有好几个人发出低低的惊呼声,有人说道:“哎呀,秀兰,你怎么烧成这样?”难怪她不怎么吃东西,说话吐字也不清楚。
于采蓝瞅了一眼,大概已经有了数,小声问她:“都吃过什么药?”
那位女士本来跟于采蓝中间是隔了几个人的,听到于采蓝愿意给她看,便跟于采蓝左边的人换了下位置,坐到于采蓝身边,那人跟她认识,倒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意思,注意看着她和于采蓝之间的互动。她们都是生活优越的人,对于饭菜不怎么在意。觉得看人给那位金女士看病比吃饭要有意思,便都看着她们。
于采蓝见这个人的口腔糜烂确实挺严重的,延续这么久,如果自己不帮一把,任她这么下去,确实挺遭罪,因此便静静摸上她的脉。她摸脉的时候那位金女士告诉她,说是三黄片、牛黄解毒丸、导赤散这些中药都吃过,西药抗生素也用过,都不见好转。
于采蓝心里有数,不过还是详细地问了几句。了解到这位金女士有时候会头晕目眩、午夜时分会潮热盗汗、手足心热伴口干喜冷饮,至于大小便的情况,于采蓝没再问了,毕竟是在饭桌上,问这些,大家总会有点膈应。其实也不需要再问了,很明显的,这个人脉弦细数,就是肾阴不足并肝胆火旺,虚热上燔才导致的这种全身症状。
于采蓝看了一眼准新郎和准新娘,没什么意外的话,按他们这样敬酒的速度,大约再有十来分钟也就到她们这桌了。
因此她趁着这个空档,小声跟金女士说道:“你这是虚火,不是实火,吃那些药不对症的。可以用知柏地黄汤为主方再加几味药吃着试试。”
她的话言简意赅,金女士也大概听明白了,便一脸尊敬地看着于采蓝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然后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药方,她快速地数了数,大约是十二味药。不管行不行,她都打算试试,她现在是急于把这病治好,这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幸福感完全就是是下降了一大截。
她双手恭敬地接过药方,然后听到于采蓝告诉她:“最近就不要吃油腻辛辣的食物了,大概要吃十几剂吧。”
金女士金秀兰满面笑容,双手合十,表示感谢。这时候准新郎准新娘也走过来了,准备给她们挨个敬酒。准新娘赵孟洁笑呵呵地说道:“刚才你们说什么呢?我在那边都看到了。”
一边说话,一边先给这桌一位相对年长一点的女士敬酒。金女士本来要回答的,不过她嘴里难受,说话慢,葛惠芳就替她回答道:“金姐嘴上火了,好几个月没好,她听说小于是大夫,就让她给看看。小于也是看她嘴烧得难受,就给她开了个药方,没影响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小于这样的贵客能请到是我的容幸。”赵孟洁说道。她其实也不知道于采蓝的真实水平如何,不过她知道她哥应该不会乱说话的,好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到,当然要说几句好听话了。
新郎新娘在这边转了一会儿,又转到别的桌去了。于采蓝临桌就有个女人跟贺晶莹身边的女孩说道:“看着那个人没?”
她是指着于采蓝对那女孩说的,女孩情绪不高,掀起薄薄的眼皮子,顺着她婶子指的方向瞄了一眼,说道:“看着了,怎么?”
她婶子也不计较她说话的态度,跟她说:“这大夫我还真听说过,而且给人看病看得很细很认真,要不有时间我带你去找她看看吧。”
那女孩听了,从嘴里只吐出来两个字:“不去!”,然后就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拒绝进一步的沟通。她婶子叹了口气,终究不是自己的孩子,她这个婶子也算尽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