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回到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粉粉的小灯饰,心中十分平静。
第二天她起来得很晚,差不多快九点半了。
她打开衣橱,看到衣橱里面挂着的一排排的粉裙粉衣时,额角抽搐了一下。
原身是有多喜欢粉色。
指腹滑过一排排衣裙,最后她拿出了一条稍微素简一点的浅粉百褶裙。
她起这么晚,就是为了避免与姜沉璟撞上面。
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不可能永远见不着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姜姜就是有些恐惶,暂时不想与他碰面。
这个时间姜沉璟早就跟她爸一起去公司了吧。
然而她一下楼,就看见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一个正看着报纸的年轻男人。
姜姜下楼的动作卡住。
下一刻,拿着报纸的人抬起头。她与他直直对视上。
他靠着沙发,眉目俊致,唇色略淡,“下来吃早餐,吃完早餐我送你去学校。”
姜姜看着他鼻梁上架着的金框眼镜,不禁咽了咽唾沫。
他不是应该去了公司吗?
沈彩蓉昨天跟她说的话划过脑海。姜姜扯扯嘴角,不是和她说了不用他送的吗。
心绪平定几番,她缓缓下了楼梯。
食不知味地咀嚼着东西,她瞅了他一眼,说:“不用你送。”
姜沉璟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放下报纸,抬了抬眼镜,瞥向姜姜。
她低着脑袋,头发扎在后面,耳边垂落下几缕发丝。
因为在吃东西,腮帮一鼓一鼓地动着,像一只松鼠。
“不用?”
姜姜的头从碗里抬起来,她擦了擦嘴角,“有司机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她微勾着唇,尖尖的小虎牙露了出来。
素净的小脸上未施脂粉,干干净净的,接近透明的肌肤上仿佛有一层淡淡的茸毛,浮着暖白的光晕。
他定定地看了她许久,薄唇轻启,语气不容拒绝:“快点吃,我送你。”
姜姜心想,恐怕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么坚持要送她,是想去学校见某个人吧。
算了,他要送就送吧。
几乎就在这么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见到姜沉璟了。
没见到他之前,其实她还半处于一种处身事外的状态。
但是一见到他,仿佛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将她拉进了这个不真实却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世界。
她不得不面对的世界。所以她才这么抵触见到他。
姜姜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
让她惊讶的不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而是他怎么会帮她捡东西。
陆辞看着她,清冷的眉骨聚拢,突地勾起唇,“姜小姐。”
看见他微扬的唇角,姜姜很是惊悚,他这三个字让她心尖发颤。
她咽了一口唾沫,说:“陆先生,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面前的女孩微扣着脸,略宽大的蓝白病服罩在她身上,像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像浮在她周围的蓝白色的云。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紧紧捏着袋子的手也泛着白。
如同被猛兽咬住了的小兽,柔弱,颤抖,没有半点挣扎的能力。
“怕我?”沉暗的两个字堵到姜姜耳边。
她条件反射般地后退半步,急忙摆手,“不怕。”
不怕才怪啊,你个第一次见面就踩我的变态!
姜姜暗骂了他两句。
忽然间,清冽的烟草凉气逼到了她这边,她抬头,发现他走上前了一步。
她和他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姜姜又感到仿佛空气挤压进胸腔,无法呼吸的窒息。
“陆先生?”姜姜急急又后退一步。
然而他又跟了上来。
退到无处可退时,他猝地抬起手臂。
那一瞬间,姜姜以为他要打她!她不想再承受上一次被踩住脚的钻心的疼痛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在他的手落下来之前,飞快地一挡,把他的手紧紧地抓住。
同时嘴里还急道:“不要!”
她紧闭着眼,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腕,细白软嫩的指尖微颤着。
胸膛也急促地起伏着,将空荡的病服撑了起来。
一串低沉的轻笑在耳畔响起。
听到这轻笑声,姜姜的理智瞬间回笼。她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眉眼间带着淡薄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姜姜愕然。
下一秒,她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一片树叶出现在他掌心。
姜姜张了张口。
原来她误会他了。他不是要对她做什么。
“对……对不起。”
陆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疏离,似乎刚刚那眉间的微末笑意是她的幻觉。
他退开,只淡淡地瞥了她一下。
旋即从她身边掠过,带走了空气里稀薄的烟草的味道。
姜姜靠着墙,轻喘着气。
她怎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但是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踮脚远望着陆辞的身影。
跟个神经病似的。
他怎么会在医院?
姜姜顺好气息,回到病房。
傍晚输着液,她抵不过倦意,睡了小半会儿,正朦朦胧胧地在做梦,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沈彩蓉。
屏幕上的名字把她激醒。她急忙接了电话。
沈彩蓉在电话那头抱怨她今天怎么没跟她打电话。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