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此一问,说明他和鲁灵肯定有过关于前世的感悟。
我想了想,问体育委员:“现在还能找到她当时画的那幅全家福吗?”
体育委员苦笑:“不知道,看见她我就像耗子看见猫,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这时,美术课代表说:“凡是在美术室画的画,老师都不让带回家,统一交上去,由老师处理。你们可以问问美术老师。”
我们把他俩打发走,去找学校初二年级的美术老师。整个初二,一共十个班,就一个美术老师。美术老师每天的教学任务主要是针对美术特长生的培训,而其他普通学生的美术课,基本上就是放羊。老师给个模型,你们照着临摹,作业交上来就行,其余时间你是看玩手机,老师不管。
不过听美术课代表说,已经毕业的老同学说,以前范雄当美术老师的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她的美术课简直就是同学的旗舰版课程,圣殿一样的东西。很多同学都喜欢上她的课,说范老师的课有一种魔力。这个我可以证明,范雄身上确实有一股很强烈的人格魅力,而且说话的语言特别风趣幽默,不但接地气,而且讲道理深入浅出。孩子们着迷,也在情理之中。
自从范雄辞退老师职位之后,换了其他美术老师,美术课又回到昏昏欲睡的节奏。范雄的美术课,在这个学校已经成为一个传说。
我们找到美术老师,这是个男老师,岁数也不大,三十出头,穿着毛背心,戴着厚眼镜。且不说他的课什么样,看见他我就想打瞌睡,这人长了个催眠脸。
我们说明来意,这美术老师倒是挺热心,给我们端来热水,他回忆说:“是有这么一幅画,给我印象很深。鲁灵这孩子,在美术上很有天赋,可惜了,如果她能活着,再有名师辅导,系统学习绘画,以后未必不能成为大家。我帮你们找找。”
他到仓库去,时间不长,取来一幅画。
这幅画外面蒙着套,我们刚要接,他赶忙摆手:“放的时间太长,脏了,你们别沾手。我来。”
他把画放在地上,把抹布拧干净,细细擦了擦上面的灰。然后慢慢把外面的蒙套拿下去。
画露了出来。
这幅画挺大,边长超过一米,上面画了很多人,确实是一个大家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整幅画沧桑感极浓,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
按照我的第一直觉,这幅画应该出自一个百岁老人之手,只有经历红尘沧桑的人,才能用如此精妙简练的笔触画出每一个人的众生相。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初二小姑娘画出来的。
整幅画的色彩基调,从白色过渡到灰黄色,颜色运用非常大胆,有一种老树昏鸦,生死两茫茫的绝妙意境。
最吸引我的,是画里全家福中的两个人。一是居中而坐的老太太,二是站在老太太背后的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