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走廊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乌嘴脸色铁青,转过身背对我们。冷冷说:“你们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吧。”
说完,大步流星走出病房大门。
看他身影消失,一直强撑着的鱼鳃,摇摇晃晃,双腿一软,他扶着墙紧紧咬住牙关,不想让自己倒下。解铃抱起唐燕的尸体,这么短的时间里,小女孩的身体居然在快速地枯萎。她浑身的水分像是瞬间蒸发,面容瘦弱黝黑,乍看上去像是一具木乃伊。
鱼鳃走到我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告诉我密码。他虚弱地说:“罗稻。老唐的后事就交给你暂时打理。里面的钱你可以取出来随便花。”
“你们呢?”我问。
鱼鳃对解铃说:“我想给燕子招魂。你帮帮我。”
解铃没多说什么,点点头,他们两个抱着唐燕走出门,到门口时,解铃回身冲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他们刚走,医院里的人就到了。刚才鱼鳃和乌嘴最后一掌的斗法,唐燕横死,这件事没有人看到。谁也不会在乎少了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医院保安询问刚才打仗的人哪去了,谁也不知道,我更是没搭理。
病房里乱了一气。渐渐消停了。
我和殡葬一条龙的老娘们重新商议流程,这次有了钱,心里也有了底,尽可能地给老唐安排比较奢华的葬礼。安排完这一切,老娘们打电话给公司的员工,不多时来了四个壮汉。抬着一口薄皮棺材,清洗老唐的全身,棉花堵住七窍,然后抬进棺材,暂时收敛起来。
我跟着他们的车一起到殡仪馆,后面的过程相当混乱。我负责审视和安排葬礼的流程,凡是需要家人出席的项目全部删除。一切从简,直接火化。火化后骨灰暂时安置到骨灰堂寄存,墓地还要慢慢挑选,这一项不可能仓促办妥。
等忙活完,已经下半夜,我坐在殡仪馆大厅里,点着一根烟,裹紧棉袄。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太快,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大厅很冷,越冷我越迷糊,头一磕一磕的睡了过去。
正睡得熟,手机忽然响了,我揉揉眼赶忙拿起来接听,解铃打来的。
他声音很低沉,告诉我地址,让我马上赶过去。
殡仪馆本来就偏僻,我走出来,顺着冷清的道路走了很长时间才打了辆车,赶到了解铃说的地方。
这是一家小旅馆,他们住在二楼尽头的房间。我走进去就愣住了,唐燕的尸体躺在床上。她的尸体已经缩水成一具干尸,又短又小,目测也不过一米长短,脸上的肉全都没有了,黑色干枯的皮肤贴在骨头上,看上去特别吓人。最诡异的是,这具黑色的干尸还一直穿着唐燕生前的衣服,那套校服。红色校服套在黑色尸体上,让人看了渗得慌。
鱼鳃坐在木头地板,靠着床头,望着窗外的月光,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解铃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揉着眉头,显得又疲惫又困乏。
我轻声说:“招魂失败了?”
鱼鳃回过神,苦笑:“这就是孽缘。我一身的业力,居然跟着燕子一起轮回走了。她一个小姑娘,一个弱女子,将生生世世带着无边的怨气和业力投胎成长,用她无数的一生来洗净业力。是我害了她!”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鱼鳃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我和解铃,道:“解铃,你现在要尽快追回三颗炼魂珠。这段时间,我会找到一个地方闭关修炼和反思,你什么时候找到了珠子,什么时候来领我走,我跟你一起下地狱。”
“那两颗珠子现在在哑巴手里,他是什么来路?”解铃问。
鱼鳃说:“把你的黑珠拿出来。”
解铃从内兜把黑珠掏了出来。这颗珠子黑气绕体,看上去并不邪恶,给人感觉,里面似乎蕴藏了很厚重的力量。
“这颗珠子有什么讲?”解铃问。
鱼鳃说:“此黑珠叫帝王珠,谁能得到它,谁就有很大的希望成为一代帝王。你们知道哑巴的来历吗?”
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他就是洪秀全。”鱼鳃一字一顿道。
我当即就愣住,磕磕巴巴地说:“清朝太平天国的天王?”
鱼鳃点点头:“他没死,这么多年一直随我修行,辅助我做事,我给他换身体。当初这枚黑珠就是从他内宫得来的,换取这枚黑珠的代价,就是保证他不死。”
我听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神秘丑陋的哑巴居然是洪秀全?!
太平天国是发生在清朝中期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事件,洪秀全一个落第穷书生,从金田起义,短短数年,横扫半个中国,定都南京,改名天京,自称天王,跟土皇帝差不多。
当时和清廷南北割据,形势一片大好,可架不住内斗,胡折腾,最后走向灭亡。这些事学校历史书里都有记载。对于这段历史,后世对它的评论也自相矛盾,有的认为太平天国破坏性和毁灭力,亘古难闻,“仅亚于现今日本侵略之一役耳”;也有的人讴歌太平天国,大为赞扬,说是最伟大的农民起义。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太平天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尤其是几个王,更是神秘莫测,自打进入天京后,便深藏宫闱,几乎不露面。至今也没有传世下来的画像,极是神秘。
一听说哑巴就是洪秀全,我顿时兴奋起来,解铃也来了兴趣,追问其中的根源。
鱼鳃缓缓说起了当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