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云阁
吴冰看着宁王的脸色较前几日好看了些,关心道:“王爷,您这脸色明显好看了,王妃这医术还真是让人佩服啊。王妃应是交代您卧床休息吧?您怎么不听呢?”
宁王不答,反问:“唐御史最近没动静吗?”
吴冰捋着山羊胡子,“不能说没动静,说按兵不动更贴切一些。”
宁王转身看着这个花白胡子的半老头儿,等着他的下文。
“无影探查到唐御史一直同皇后保持这密切联系,已经商定了前往鹿鸣山为御史府四小姐举办及笄礼的事宜,现在就只等皇后一句话了。”
宁王凤眸微眯,“为何迟迟不动?”
吴冰对着宁王抱拳,满眼的钦佩之情,“正如王爷所料,这王府里当真还有人为皇后传递消息。那日您命吴某将废黜王妃的消息散布在府里,五日之后,皇后便在信中对唐御史说‘举办及笄礼之事暂缓,一切听她懿旨行事。’”
宁王已经料到会这样了,“本王猜想从王府往外递消息的人,就是那日无影看到的那个女人。”
吴冰点头,“吴某也曾这么设想,或许无影看到的那个女人正是潜伏在这王府里给您下毒的人。”
宁王踱步走在院子里,温润的手指轻轻拨开挡在面前的绿枝叶,淡淡说一句:“且等着看吧,看看是鱼儿还是泥鳅。”
未央忽然空降到宁王身后五米开外,整理下仪表,缓步来到近前,“主子。”
吴冰跟未央打过招呼,对宁王拘礼,“王爷,吴某先行退下了。”
宁王点头,“嗯。”
未央靠近宁王身边,压低声音说:“主子,属下按您的吩咐密切监视着几位大人的府上,未见有任何异常。属下特别留意了将军府和御史府,将军府大小姐的闺阁,只有大将军和三位尉迟公子进出,那落卿阁里还有一位侍奉尉迟小姐的婢女,那婢女从不出落卿阁半步。御史府的那位蓝姑娘,人缘不错,与身边人的关系甚好,有什么物价需要到集市买的也都是他人代劳,自打属下密切关注御史府以来,那位蓝姑娘从未出过御史府的大门。”
宁王听完眯着那双深邃的凤眸思索,踱步走在院子里,未央默默跟在他身后。
半晌,宁王转身看着未央,“把监视其他各府的暗卫撤掉,加强将军府和御史府的戒备。”
未央颔首,“是,属下告退。”
宁王摆手,未央退下。
静林居
宁王闲庭信步回到了自己的寝居,抬头看见了唐宁,她正岔开着双腿坐在硕大的木盆前,愣神!
宁王踱步来到近前,瞥一眼她手里那变黑的银针,蜷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唐宁回神,看到宁王时,眸色一惊,转瞬换上厌恶的表情。
“王妃何故这副表情?”
唐宁回呛一句,“王爷说什么呢,我本就是生得一副这样的臭脸。”
宁王拿走了唐宁手里的银针,端看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唐宁马上从宁王手里夺过布包,“那条蛇有毒,你别碰这个东西。”
“你如何得知那蛇有毒?”
唐宁指着面前的木盆,“其实,我也不是十分确定。这是泡衣服的水,我还没换过,当时把你的衣服和我的一起扔进去了,我的那身是沾染了蛇血的那一件;这盆里还加了皂角,所以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导致这银针变黑的。”
宁王捏起皂角放到高耸的鼻子底下闻一闻,说:“本王可以告诉你,那蛇无毒。”
唐宁美眸微瞠,“你怎么知道的?”
宁王扔下皂角,两指轻捻几下,说:“吴冰查探过了,一香居里的蛇来自王府后山那片树林,半夏也验证过了,都是些无毒的草蛇。”
唐宁已经贴到了宁王的身边,一听到蛇她就坐不住了,总感觉被一群吐着信子的蛇包围了。
宁王低头看着唐宁,有些不解,“你身为医者,即便是害怕蛇,也该知道草蛇无毒,呈翠绿色吧?”
唐宁狡辩说:“那谁知道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的草蛇是不是跟我老家的一样啊!”
宁王轻轻握着唐宁纤细的手腕,唐宁每日给自己割肉放血,小臂正绑着厚实的纱布,宁王问:“这样每日给自己放血,不怕危及性命吗?”
唐宁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又抬头看着宁王的眼睛,“赵玄,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宁王马上松开手,视线转向别处,问:“你每日给本王下针放血,为何不用此法在自己身上?”
唐宁失笑,“王爷才智过人,竟会问出这等白痴的问题。给你下针,是为了排毒。我给自己放血,是为了研制解药,需要的血量当然不一样了。”
闻言,宁王心头一暖,眸光微闪,“可有成效了?”
唐宁在心里盘算一下日子,说:“再等半个月吧。”
宁王脸色沉了沉,看着唐宁,严肃道:“莫要再放血了。”
唐宁看着自己的胳膊,无所谓道:“我不光是行走的毒库,我还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血库。至于为什么,我也解释不了。可能我穿越时空来到你们北历,真的就成了个异类,伤口愈合能力惊人,血液有剧毒,血量还特别大,每月望日必会发烧……所有这一切统统无法解释。记得吴冰曾说我是妖,现在我有点认同他的想法了。”
宁王眼底泛起冷意,说:“你的这些异于常人的特质,怕是被潜在府里给本王下毒的那人知道了。”
唐宁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