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了蓝衣人的身上,他昂着头走了进去,而一恒,他却看到了我,眼中露出了惊喜。
我微微对一恒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先和我打招呼,先弄清楚这个蓝衣人的意图。
蓝衣人走进去,从身上掏出一本卷宗,对一恒说道:“王老板一向乐于行善,修桥铺路。捐款助人。这是十年来王老板捐款的数目,哪年哪月哪日甚至哪个地点都写得清清楚楚,阎君可以过目。以此来衡量,王老板应该不用受此酷刑煎熬吧!”
看来这个蓝衣人是为这个王老板来说情的。
旁边的小鬼早已接过了卷宗,送到一恒手上。一恒仔细翻阅,脸上神色不变。
蓝衣人又说:“这些人虽然是王老板的手下,可是他们也都有私心,王老板又没有让他们打死人,下手之时,重一点轻一点全在他们自己把握,为什么要怪到王老板身上呢?且王老板最近十年来不断做善事,捐助孤儿院,给灾民送衣送食,还资助医院和学校,所做的功德完全可以抵消自己的过错了!下油锅一事我看就免了吧。”
一恒沉着地看着蓝衣人,问道:“尊驾是……”
蓝衣人晒然一笑,从身上拿出刚才在城门前晃过的令牌,递给了身边的小鬼,让他们拿给一恒看。
一恒看了,淡淡一笑,站了起来说道:“原来是巡查使,未曾远迎,多有失敬。”
这位巡查史傲然一笑道:“无事,看在王老板从前所修的功德上,烦请阎君放过他一马。”
我紧紧看着一恒,这个巡查史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说很厉害吗?一恒还是阎君,都还要起身迎接他。
一恒皱起眉头,说出一番话来却让蓝衣人十分不悦:“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人名下几个风月楼,净干些逼良为娼的事情,甚至闹出人命,怎么能因为他捐了几笔善款就要为他开脱呢?”
好!一恒说得真好,要不是地方不合适,我都想要鼓掌了!
没错,这个王老板,想捐点臭钱,就为自己买来一个好名声,掩盖自己自己卑劣的本质,那也太没有天理了!
蓝衣人脸色一沉,对一恒说:“阎君,你可知道本使的职责,就是为了查清属地是否有徇私,阎君是否有渎职,阎君是想与本使交恶吗?”
这话既带着威胁又带着质问,我的心里一紧,连忙给一恒使眼色,让他答应了这个蓝衣人算了,县官不如现管啊!
可是一恒却不骄不躁,依然一副温和的语气对蓝衣人说:“巡查使虽然是代为监督,可是也没有权利来指使本君怎么做。如果巡查使有不满,可以尽快向冥帝汇报。”
蓝衣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盯着一恒,突然指着我说:“那么敢问,这名女子是怎么来到地府的?她是一生魂,却能来去自如,并且声称是阎君让她来的,阎君是要违反阴阳之间的法则吗?”
一恒看了这名蓝衣人好久,方才一笑,看着我说:“她是本君择定的通阴人!也是来往于地府和阳界的阴差,今日是第一次来,所以自己并不知情。”
“好、好、好!”蓝衣人一连说了几个好,然后狂笑道:“阎君既然如此铁面无私,但愿你能一直公正下去。”
一恒笑笑,指了指大殿上方的横梁说道:“上有无名之火,一旦我有包庇徇私之心,岂能容于此火之下?”
我看了看横梁,上面好好的啊,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一恒是什么意思。
见我露出不明白,一恒转而对我说道:“此横梁之上有无名业火,一旦殿上阎君有徇私枉法的意图,就会立即燃起烈火,焚烧大殿。所以本君断不敢有私心。”最后一句话则是对蓝衣人所说。
蓝衣人哼了一声,对一恒拱手道:“我此来只为王老板,既然阎君不肯通融就此别过,告辞!”
他甩甩衣袖,竟然就这么走了!
看着蓝衣人一走,我恨不得欢呼!
这个人真讨厌,就因为这个伪善人的几笔捐款,就要来说情?什么狗屁巡查使啊!
哼哼,地府也有这种被人收买来说情的事情吗?
我问一恒:“这个巡查使是个什么东东啊!这么威风?他比你还大吗?也是鬼?”
一恒摇头说:“他不是鬼,是人。是由冥帝挑选的人,只是监督巡查,并没有其他职权。我对他客气相让是看在冥帝的面子上。不过这人竟然专门为了替这个王老板说情,还真是少见!”
“这人还可以在地府做官啊?”今次我可是开了眼界了!
一恒摇头笑道:“这也是有回数的,有时候是因为祖上做的功德,有时候是自己的福祇换来,一般来说,有的人一辈子也就一次!”
原来做个阴间的巡查使还好像中大奖一样!
这时,小鬼们又上来请示一恒,要不要把这个王老板丢进油锅里。
一恒脸一沉,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本君刚才说的话是白说的吗?你们都竟然没听清楚?”
哇!做起事情来的一恒好威风啊!和平时对我完全是两种模样啊!
一恒厌恶地看了王老板一眼,对小鬼们说:“将这个人丢进油锅,给我先炸上三天三夜。再来审问。”
小鬼们抬着倒霉的王老板去下油锅了,告状的断腿鬼们对一恒感恩戴德,千恩万谢。一恒抬手让他们赶去投胎转世,不要再停留。
其中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马上答应。
有一个鬼就吞吞吐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