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一眼观之,只见面前竹楼五六间,一方池塘荷叶凋零,一位老人佝偻着腰,不急不缓,敲打在一方坚铁上,发出金铁声。他没有管慢慢走近的二人,只是安心打铁,浑然如境。江小白给石头打了个眼神,二人站在十米远的距离,安心等着他,看他认真打铁淬炼,并不急于表明自己的来意。
老者慢慢敲击了大约半个时辰,然后拿起那块铁认真的端详一会,犹如看待自己的孙子辈一般,片刻,他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两人,语气冷淡地道:“两个后生还算懂事。”
江小白微笑着取下那黑箭,慢慢递给了老者,却没有言语,后者接过,面容似乎有些动容。江小白看眼前老人鹤发童颜,神采奕奕,虽然面皮已枯,可是一双眸子似乎容不下半点尘埃,神光内敛其间,果然不凡。老者摩挲着那尾黑箭,当他的手接触到箭杆后,“噬魔”两个字再次浮现出了光华。他感叹了一句:“七十年前的老物件了,现在回看,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呀。”
江小白借着话头,赶紧躬身道:“在下江小白,这是在下三弟,见过铁剑仙尊者。”
老者见他态度恭敬,又能通过自己弟子的考验,所以对他的印象尚算不坏,淡淡地道:“你找老朽有何事?”
“在下早已听闻剑仙尊者的大名,一直期盼能见到您,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如愿,真是天大的庆幸哩,在下希望您能帮小辈再多打造一些这样的箭。”,江小白语气和风细雨,不卑不亢,微笑着道。
“小子,你马屁就算拍的再好,老夫我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答应你打造此物的。”,拿着黑箭的老者突然改变颜色,神情有些倨傲地道。
“小子愿意听您老的吩咐。”江小白这样说其实是非常聪明的,一般活到他这个年岁的人精,金银细软已然难入他们的法眼,而说到宝物,江小白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所以将皮球反踢给他,又显出自己的恭敬,妥帖而明智。
“嗯,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来,先和老夫过几招。”,老者轻捻胡须道。
江小白打量四周,一旁用竹子编成的桌上摆放了一刀一剑,刀古朴苍劲,这剑却是别有一番味道,周身歪歪扭扭,好似一段枯木,要不是有那剑柄作证,几乎不能确认这是一把剑。
江小白干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那竹桌,老头欣然点头。
老者持剑,江小白拿刀,潇洒而立,江小白知道老者作为长辈,自然不好意思先出手,所以他足尖点地,骤射而出,刀身罡气灌注,充满了金色的流华,“铛”,立时交战在了一起。
江小白平时善用大戟,不过《西月剑雨》的精华路数他没事的时候也常常如同老牛反刍一般细细咀嚼,所以使刀一样可行云流水,收发自如。老者剑法超绝,大开大阖之间不断变化,招式精微,只是老者的目的并不是想将眼前之人击溃,以他如今的高深境界,铁了心要击溃江小白,估计江小白撑不过十个回合,他一方面的确像找个陪练的,过一过瘾,同时也想试探出面前之人有多少斤两,老者早就修炼成精,早已经习惯了见什么样的人下什么样的菜碟,要是面前之人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老人自然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莫言耽误本剑仙的无多时日。
片刻功夫二人已走过五十几个回合,老者清笑一声:“看招。”一匹赤红剑罡对着两丈开外的江小白暴射而去,江小白不想硬接,一个翻飞躲过罡气,顺势一刀破空,金色罡气直扑老者。老者一手轻握,那罡气就如空气一般,轻易被他握碎,片刻消散于无形。这其实早在江小白的预料之中,他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怎可能不知道老者的心态,所以必须掏出点干活给他掌掌眼,不然这一趟可就算白跑了。
江小白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弧度,一招“龙绞云”势如奔雷,搞的地面尘土纷扬,疾速奔老者而来,老者用剑抵御,卸去大部分巨劲,却被余下的力道逼退了两步,样子稍微有着一丝窘然。
老者哈哈一笑,看着江小白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江小白其实明白,老者的真是实力远在他之上,虽然如此,过招自己也不能藏着掖着,不然肯定会让他以为自己是伪君子或者城府太深,不可交也。
江小白看他微笑,知道他对自己尚算满意,赶紧道:“都是剑仙尊者您承让了。”
“刚才你用的是什么刀法?”,老者好奇问道。
“并非刀法,而是剑法。”,江小白解释道。
“小子,你敢骗老朽!”,老者脸色阴沉。
“真是。”,江小白望向老者,眼神中有话。
“真是?”,老者狐疑。
“真是!”,江小白眼神坚毅。
老者不再说话,似有心事。
石头看刚才的一场比试,那叫一个精彩绝伦,听老者言语,他笑道:“哈哈哈,老前辈,其实洒家的大哥最擅长用的不是刀剑而是大戟哩。”
闻言,老者眼中浮现一抹惊讶之色,表情愕然,不过很快又隐于无形,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不仅刀剑皆通,而且内力已经远超同龄人,要是好好修炼,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嗯,想要老夫帮你打造这箭,除非你答应陪我一年,这一年你就专心陪我练剑,如何?”,老者淡淡地道。
显然,这时算是进入了戏肉的阶段,条件已经开出,就看江小白如何接招了。江小白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