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人终有一死,再强的武者最后都会成为一杯黄土,化为尘埃,消散在天地之中,一具臭皮囊而已,何必执着?”随着突破,如尘和尚的眼中再无一丝情感,冷冽的气息弥漫在身体之上,转过头,不再理会云修几人,消失在幽幽的竹林之中。
“师叔,你怎么了?”云修蒙了,如尘和尚前后的变化极大,云修根本反应不回来,这一刻,从如尘和尚的身上感觉到的只有陌生,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此时看着如尘和尚离去,云修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了疼痛,张口呼唤,可是如尘和尚已经走远,不回头,没有一丝留恋。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云修的心里闪过悲伤,曾经的一切仿佛都离自己远去了,从南山的破灭开始,只有悲伤一直萦绕在云修的身旁,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啊……”云修咆哮,啸声回荡在南山上,幽幽的南山,无比的寂寥,满头的黑发飞舞,如同发了疯一般,心在滴血,挣扎,不甘,还有什么是心灵的依托,除了清灵,没有了,仿佛与云修有关的都会离云修远去。转过身,将清灵与法生和尚安顿好之后,走到司徒酒的坟前,跪了下来。
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入了魔一般,经历的太多,让云修感觉到了疲惫,或许是已经麻木。
苍凉的月光洒落下来,照在南山上,幽幽的竹林沙沙作响,清澈的小溪潺潺,南山一片狼藉,在夜里显得有些凄凉。云修静静地跪在司徒酒的坟前,邋遢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狼狈,七窍的血迹已经干枯,黏在云修的脸庞上,脖子上,凄惨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怖。
秦政来了,一个人来的,没有带着任何的侍卫,来到云修的身旁,看到云修的样子,吓了一跳。
“云修,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颓废,但是我还是想来告诉你,皇妹明天就要出嫁了,嫁去大楚帝国,这不是她的意愿,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希望她能幸福,能够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秦政开口说道。
“与我何干?既然你希望她能够幸福,为什么你不阻止”云修开口说道,依旧静静地跪在司徒酒的坟前,可是脸庞却在扭曲,抽搐,心开始疼痛,脸庞上的泪水汹涌而出。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可是我还是阻止不了,虽然在外人眼中,我贵为皇太子,可是在我眼中,皇太子却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一只狗都算不上。”秦政说道,眼中挂着无奈与悲伤。
秦政说得没错,如今的大秦帝国,皇帝当权,皇太子只是一个空有的称号,在别人的眼中,或许是高高在上,可是只有秦政自己明白,一日不登上皇位,皇太子终究只是皇太子,在皇帝的面前,依旧无权无势,犹如一个蝼蚁,反抗不了,只有服从。
“皇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本该无忧无虑,永远幸福,错就错在生在了帝王之家,而且还是无情无义的大秦帝国,我恨自己无能为力。”秦政接着说道。
“贵为皇太子的你都无能为力,而我却只是一个江湖浪子,无权无势,我能做什么?大楚帝国,大秦帝国都有千军万马,我只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我拿什么去争斗,我拿什么去反抗。”云修开口说道,秦政的来意云修心里十分清楚,目的是想让云修去阻止这场联姻,但是,云修也明白自己的实力,以一己之力去阻止这场联姻,怎么可能?无异就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虽然,为了秦婉儿,云修不会恐惧战斗,也不会恐惧死亡,可是,这一刻,云修的心凉了,或许是麻木了。
“你恐惧了吗?你害怕了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婉儿,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吗?”秦政走上前去,拉住云修,面目狰狞的说道。
“恐惧?害怕?呵呵呵……”云修自嘲,任凭秦政摇晃着他的身体,眼中没有光彩,好像一只没有灵魂行尸走肉。
“你笑什么?你就是一个懦夫,你这样只懂得逃避,只会让人看不起。”秦政放开云修的身体,将云修重重的摔在地上,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意味,转过身,消失在苦竹林中。
秦政这是铁了心要让云修出手,可是,明知道飞蛾扑火的行径,为何一定要让云修出手,是为了秦婉儿吗?还是还有其他,没有人知道。
“懦夫,我是懦夫吗?看不起就看不起吧,我终究只是一个江湖浪子,”云修喃喃自语,只是云修的心无比疼痛,犹如刀割,苍白的脸庞上满是泪水,躺在地上,蜷缩着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幽幽的竹林在风中轻轻的摇曳,一抹抹翠绿无声的飘落在黑夜,如同一只只飞舞的蝴蝶,跌落进永冻的冰河,枯萎的黑暗孤单漫长得透彻,对你的思念从来不曾停歇,但爱情却进入飘雨的季节,总在演绎着悲情的离歌,曾试着不顾一切,也幻想过也许那样的世界不会褪色,黑暗悲伤会退却……
可是,黑暗那么漫长,黎明的曙光何时才能到来,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如今被压迫得苟延残喘,信仰破灭了,爱情渐行渐远,亲情也在慢慢消失,还剩下什么?没有了,黑暗中的南山弥漫着悲伤与凄凉。
远方京陵城灯火闪耀着腐烂的辉煌,皇宫内,文武百官酒池肉林,为明日秦婉儿的出嫁欢庆,载歌载舞,城墙上的钟楼钟声悠悠,敲打着绝望,诉说着悲伤者的哀伤。皇宫庭院里悲伤的人儿,空洞的眼眶,干枯的心脏,没有血没有泪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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