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逍遥观里的知秋找到幽若的时候,她正站在一个丁字路口,对着手里的一枚铜钱念念有词。
而后,幽若将它高高的抛到空中,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紧盯着铜钱运动的轨迹。直到它掉落在地,幽若才蹲下身,看了一眼,认真的对身旁的幽梦说:“往东走!”
知秋忍不住唉声叹气,对于师姐这种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做法,她已经无力吐槽。
正事要紧,知秋赶忙喊住准备再次出发的幽若,将她和幽梦一起带回了逍遥观。
九天应元殿外,幽若刚想交代一下幽梦,在此处等一下自己。却听知秋说,太虚道长竟是要幽梦和她一起前去拜见。
幽若更加困惑了,自己外出半个月都不到,就被召回师门也就算了,幽梦和逍遥观又有什么关系?掌门要见幽梦又是为哪般?
大殿内,太虚道长正与戴进相对而坐。他能理解戴进的心情,若是一醉有什么闪失,但凡有一丁点机会救回,他只怕是倾了自己所有的功力也在所不惜的。只是,幽若……
随着知秋在殿外禀告,幽若安慰的拍了拍幽梦的手背,带她一起进了大殿。
幽若恭敬的给太虚道长叩头,又规规矩矩的给戴进施礼,便静静聆听师父教诲。
太虚道长开口道:“若儿,师父有几件事想问你,你务必给师父说实话。”幽若乖巧的点了点头。
太虚道长问:“击杀蜈蚣精那次历练,帮助你的人,可是迷爱?”
幽若身形顿了一下,内心波涛汹涌了半天,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了许多:“是的,弟子不抵精怪,为他所救。”
太虚道长继续追问:“你和幽梦是怎么认识的?”幽若忖度了一下,谨慎的开口:“在历练途中,受一对夫妻照料,他们想让他们的表妹幽梦跟着我去见见世面,就让她跟着我了。”
太虚道长点了点头,和身旁的戴进交换了一下眼色。又问到:“若你被人所救,但救你的人,却因你而死。若有机缘,你可愿忍受苦楚,付出巨大的代价,来换他一线生机?”
幽若毫不犹豫的回答:“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愿尽我之能,回报与他,哪怕失却性命,也在所不惜。”
太虚道长点了点头。戴进内心则有些震动,更多的,是有些犹豫。这一切都是迷爱自己的选择,而他却为了师门安稳,要强行为迷爱招命,到底是对还是错。
内心的挣扎,也就是短短的几秒。戴进还是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一一说清:“迷爱已死,消亡。我用了凝魂香和追魂术,才勉强让迷爱的一缕残魂附着于这块机关臂上。”
说着,戴进指着手边的宝鼎:“就在这个宝鼎里,我施法护着。”而后,他又长叹了一口气:“幽梦,她其实并不是你口里的普通人。实则,是迷爱制作出的傀儡。”
“不!我不信!”幽若瞪大了眼睛,急忙扭头看向幽梦。而幽梦只是垂了眼睑,没有任何动作。
幽若拉着幽梦的手:“这是个人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幽梦的手,依旧是冰冷彻骨,仿佛从来都未被暖热。
“怎么可能……”幽若喃喃着,两眼开始有些木然。
戴进有些不忍,但依旧残酷的告诉幽若事实:“迷爱将一口心头血喷到了幽梦身上,也是将自己的精魂分了一半给她。所以她才能如常人般行动自如,但终究是不能开口说话。”
幽若心中猛的一痛,迷爱的样子又浮现于脑海。
“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是他揶揄的样子。
“名字,你的名字。”是他专情的样子。
“我不过是不放心你。”是他无奈的样子。
“如有冒犯,愿为姑娘赔罪。”是他肃然的样子。
“不放,放了让你再自尽么?”是他紧张的样子。
一幕幕,飞快的闪现过去。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
幽若突然想起,自己闭关出来,一醉递给自己的那张字条;迷爱除了必要的师门历练,一直在机关堡闭门不出。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给自己做傀儡了么?可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啊?!
迷爱,你个混蛋!你以为我会很感动么?幽若心里恨恨的想,我一个人过的好好的,谁需要你给我做傀儡啦!自己的命都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这次救你,会不会让幽梦消失。
从内心上来讲,幽若这几天是完全把幽梦当成自家小妹来看待的。这也正是她为什么一心想要研究道经,不愿与人打交道的原因:有了接触,就有了牵挂,也就有了因果,自己的心就由不得自己了。也就有了喜怒哀伤,七情六欲。
平平静静的过一生,不好么?何苦挣扎于红尘?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由不得她自己了。
幽若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对,不过是一场有些真实的梦。梦里,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响起:“我该如何救他?”
戴进起身,给幽若深深的施了一礼。幽若慌忙避让一旁,不敢受礼。
太虚道长也起身,阻止了戴进想给自己也施礼的举动:“无量寿佛!戴掌门不必如此客气。我会派一醉沿途护送,况且,我已用天机算推演了一番,幽若此行必无大碍。”
戴进感激的看了太虚道长一眼,对幽若说:“宝鼎里的机关臂,是一定要保护好的,它是唤醒迷爱的媒介。沿途需要你对幽梦施功,以自己的内力灌输于她体内,经她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