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尔觉得张俞最近怪怪的，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话少了很多。
奇怪？张俞不扯犊子还叫张俞么？
冉尔一直想问问他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却总也找不到机会。上课时他聚精会神地听讲，还时不时地和兰天宇进行眼神上的互动；下课时他心无旁骛地做题，还一本正经地和陆川进行学习上的交流，简直是一个低配版韩东离！
“他在干吗？怎么神神叨叨的？”同样好奇的林一茶看着一边做题一边喃喃自语的张俞，觉得不可思议。
“很显然，他在数学的海洋里遨游。”陆川抬头瞄了一眼，说道。
“数学老师都上岸了，他怎么还在游？是不是已经在数学的海洋里溺水而亡了？”后座的张妤凑过来，笑嘻嘻地说。
“他最近受啥刺激了？”冉尔眼里满是疑惑，陆川不置可否。
“能受啥刺激，估计就是看破红尘，回头是岸了呗。”林一茶推测道。
张妤摇摇头，表示不同意：“红尘多好，为啥要看破？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他加入了一个邪教组织，比如‘信五三得永生’的这种！’”
张俞从一摞白得发亮的习题册里抬起头，幽怨地看着这几个对他大肆评论的人，郁闷地说了一句：“看清楚，老子做的是王后雄！”
说话间，阶段测评的物理卷子发下来了，几个人拿到试卷后的态度截然不同。
陆川是典型的学霸态度，不看成绩只看错题，草草扫一眼丢分的题目，在旁边勾勾画画了两笔，就把错误的改正了过来，然后扔到一边继续专心眼前。
张俞同样不看自己的成绩，当然他连错题也不看，直接折。
陆川无奈地看着他：“你连错题都不看，还进步个屁？”
张俞强词夺理：“进步者是不会沉湎于过去的失败和荣耀！”
张妤不屑地讽刺道：“你过去倒是得有荣耀的时刻？话说你们邪教组织入教都没个成绩门槛的么？”说着就要去抢他的试卷。
张俞一边，一边回嘴：“你也好不到哪去，敢不敢把你的拿出来看看？”
“随便看！”张妤把挂着一串红艳艳叉叉的试卷霸气地往桌上一拍，“反正老娘以后读文科，无所谓！”
林一茶一听，惊喜地说：“我和冉尔也很早就决定读文科了，这样咱仨还能一起玩。”
“你要读文科？”张俞和陆川不约而同地问道，然后又尴尬地对视了彼此一眼。
“我当时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说没想好吗？”张妤觉得奇怪。
“怎么可能？我和冉尔可是刚上高中就约定好了，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呢。”林一茶抢着帮她回答。
“嗯……我本来是打算读文的，但是现在……”冉尔吞吞吐吐地没把后半句话说完。
“不是吧大姐，你怎么临时变卦？”林一茶表示难以理解，“你不是一直喜欢文科的吗？”
“你该不是害怕兰天宇给你穿小鞋吧？”张妤推测道，然后又义愤填膺地说，“我们一定要为了自己的信仰和他坚决作斗争！”
“不是……”冉尔否认了，但她无法解释，更加难以启齿真正的原因是——陆川。
“冉尔，咱们别挣扎了，你好好看看你试卷上的分数嘛！”林一茶敲着她的试卷规劝道，冉尔的成绩是他们三个人里最差的。
冉尔看着眼前这个和她有着将近十年共同回忆的人，突然从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用力地咬嘴唇，用力地把试卷揉成一团，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
林一茶追了出去。